得一陣大痛。
花老爺見女兒臉色忽浮起了悲傷蕭索之色,又是心疼又是不安,想法子要哄她開心。
“啊,對了,思兒想見見你的朗風哥哥嗎?”腦中靈光一閃,花老爺口吻稍嫌熱切地問,“不知爹讓人去狀元府遞帖子,請他來一趟吧?”
她眸底閃過狂喜光芒,隨即一僵,悶悶地道:“不想,不要。”
“不想?”花老爺下巴險些掉了下來。“不要?”
她笑得好苦好澀。
無論如何都不想放開他的手,在心底受創傷口稍稍癒合一些些後,她一定會再度勇敢去追求屬於她的幸福,但卻不是在現在。
因為他帶那美麗女子一同去飲茶談笑的情景還太清晰、太傷人,她每每想起就忍不住感覺到一陣剮心般的痛苦,甚至痛得想去恨……
不不,花相思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去憎恨她最心愛的人,所以今天——今天她就是沒法見他。
她真怕一見了他,她會被嫉妒和傷痛的怒火燒盡理智,劈頭對他說出自己過後一定會深深悔恨的醜話來。
一番強烈內心掙扎後,她已是身心俱疲,憔悴地望著她爹,“爹,女兒今天是真的不想見朗風哥哥……”
“為什麼?”
“不為什麼,就是累了。”她語氣終究逸出了一絲幽怨憤懣。“再說,我也不確定他今天有沒有空‘接見’我這個‘妹妹’。”
他有美人在側,還會有空理她嗎?
“怎麼說這麼見外的話?”這下換成花老爺不依了。“你朗風哥哥同你是什麼樣的交情,難道還需要爹提醒嗎?”
“爹,交情是交情,可我不能總拿這份‘交情’來脅迫、勉強他做任何事。”她心下一酸,低聲道:“仔細想想,那樣待他是不公平的。”
“可要不是你熬了三天三夜繡出一幅‘清明上河圖’,還瞞著我,私下賣給了在江南養病的郎老王爺,湊得了一千兩銀子沿途為他打點進京趕考之路,保得他一路平安順遂——”
“爹,別說!”她小臉愀然變色,心慌地忙阻止。
絕對不能讓朗風大哥知道這些事!
他生性風骨清奇,恩怨分明,只要受得旁人點滴之恩,必自竭盡湧泉以報的。
可她就是不希望他覺得自己欠了她的恩、承了她的情。
她希望他倆之間的關係能夠單純一如當年那般美好,沒有誰欠了誰,也沒有誰該了誰的。
就算她曾出了一點點的力,可比起他對她做過的種種好,那一切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啊!
“好好好,就算不說那件事,可一直以來你倆就是情誼深重,爹也從未見過他對其他女子這般溫柔體貼過。”花老爺一臉認真,正色道:“衝著這一點,爹就萬分確定——他心底是喜歡你的!”
她怔怔聽著,不發一語。
“怎麼,你不信爹的話嗎?嘿,再怎麼說爹也是個男人,男人的心事爹最懂了,其實這男人哪——”
“爹。”她輕喚一聲,突然覺得可笑得想哭。
爹現在是在鼓勵她不能放棄這段感情嗎?
“什麼?”正要慷慨激昂發表一大篇的花老爺愣了愣。
花相思搖了搖頭,不忍嘲諷他,只是澀澀地問:“爹,上回您到廟裡求的籤詩,寫得可是‘獨開蘋花一枝香,風雨紛紛亦自傷,春過十七塵緣盡,寄語來年再芬芳’?”
“你你你……怎麼會知……”花老爺如遭雷擊,面白若紙地瞪著女兒。
見她爹好似就快哭出來了,她心軟了下來,柔聲勸慰道:“爹,命由天給,非人力可強求挽留,您也別太介懷了。”
“別說傻話。”花老爺緊緊握住女兒冰涼纖瘦的小手,激動地嚷嚷:“你不會有事的,那首籤詩根本就是搞錯了,做不得準的!你、你還這麼小,這麼年輕,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花相思強抑下苦楚,含著淚微笑道:“好好好,就當那是搞錯了,女兒可是打不死的屎殼郎,是絕對不會有事的,好不好?”
花老爺抽抽噎噎得說不出話來。
“爹,您就別哭了,待會兒讓長命和百歲瞧見,她們會笑的。”
“嗚嗚嗚……”花老爺再也顧不了那麼多,傷心得痛哭流涕了起來。“你會好起來,會好起來的……到時候就一定能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好一個心想事成。
“爹忘了。”淚水無聲地滾落頰畔,她終於抑不住嗚咽的道:“那一日我問您,我可不可以嫁給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