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水味和粉味刺激得頭痛,簡直就像要炸開了一樣,他匆匆告訴周凌要先離開,不等周凌回應,就迫不及待奪門而出。
秦舞陽隨手招了一輛計程車回去,指尖拚命按壓著太陽穴,希望頭痛的症狀可以因此減輕一點,從小,他就對人工香精過敏,只要不是自然的香味,一律會引發他劇烈的偏頭痛。
秦舞陽忍著痛楚回到大廈,跨進電梯,正要按下關門的鈕,遠遠望見一個人影朝電梯的方向跑來,他猜大概是這棟樓的住戶吧!而這棟樓只有這部電梯,他不能不等。
他閉上眼睛靠在牆上,當感覺有人跑進了電梯之後,立刻按下關門鈕,突然間,一陣香味撲鼻而來,然後,他聽見有個柔軟略帶著鼻音的聲音輕輕地飄了出來。
“先生,謝謝你等我。”
他猛然回頭一看,竟然是住在B戶的那個女孩子!她身上濃烈的香水味,讓他的頭一瞬間痛得天旋地轉起來。
劇烈的頭痛讓他的臉看起來就像結了一層寒霜,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這才注意到,她竟然在將近深夜的此時,穿著超短的迷你裙出現,一副存心勾引男人上床的標準打扮,如果是一雙蘿蔔腿也就算了,偏偏她的腿既修長又勻稱,凡是男人,都很難不流口水的。
秦舞陽卻看得忍不住冒火,對她不客氣地說:“小姐,你難道是用香水洗澡的嗎?香水應該不是用來倒的吧?味道濃得快嗆死人了,簡直跟臭水溝裡撈出來的味道沒什麼兩樣。”
秦舞陽看見她本來就很大的眼睛,現在瞪得更大了,他從來不曾細看過她的眼睛,很意外她的眼瞳竟如此盈亮透著智慧。
他一定是被頭痛弄昏了頭,“智慧”兩個字怎麼會出現在她的身上?
他連看都懶得再看她一眼,也不管她會不會生氣、反擊,反正這種夜生活女郎,他是老死也不可能往來的。
頌憐已經受了一整晚的氣,沒想到回家前還得接受他的奚落,早已經氣得臉色發青了。
八樓一到,秦舞陽立刻跨出去,拿出鑰匙準備開門,頌憐氣得情緒失控,對著他憤怒地大喊:“你憑什麼教訓我,你……你的味道才像剛從化糞池裡頭爬出來的一樣,有什麼了不起,哼!”
秦舞陽深吸一口氣,忍耐著有如針刺般的頭痛,他知道再和她對罵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直接進門後就反手把門關上,把她隔離在他的世界以外。
第一次和她交手,突然發現她和他想像中的有點距離,本來還以為,像她這型別的女孩子,就算罵人恐怕也不會文雅到哪裡去,想不到她用的不是較粗俗的“糞坑”兩個字,居然會用“化糞池”來表達,倒是有些創意,而且,她罵人的音調聽起來並不刺耳,反而十分柔軟甜膩、悅耳動聽。
這個插曲並沒有在秦舞陽的心裡停留多久的時間,可是,如果他早知道罵她的那一句話會引發日後一連串的事件,他當時一定會隱忍下來,如果──
也許命運中的巧合就是這樣吧!
單頌憐簡直快氣瘋了!
這裡是臺灣嗎?她所遇見的男人為什麼都那麼讓人討厭!
一個晚上所受的氣已經讓她的理智崩潰決堤了,她哭著卸妝,哭著對鏡中花花的臉哭訴著:“我該怎麼辦才好?我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為什麼男人都那麼可惡?什麼臭水溝,實在太過分了,方姐送給我的是很高階的香奈兒香水耶,太過分了,真是欺人太甚……”
一想起自己就要在脫衣酒吧工作,未來的前途一片晦暗慘澹,說不定,她這一生也不會有機會嫁一個好男人了,有哪個男人會願意要一個家境清貧,又曾在脫衣酒吧上過班的女孩子當老婆?她愈想愈覺得悽慘,愈想愈覺得悲哀,淚,終於遏止不住,單頌憐索性放聲大哭起來……
她哭著趴倒在床上,哭得歇斯底里、聲嘶力竭,直到哭得乏力了,這才昏昏沉沈地睡去。
一覺睡醒,陽光細碎、明亮地灑滿一地,單頌憐翻身起床,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早上十點了。
哎,她想不管怎麼樣,還是必須面對現實,哭得死去活來,自怨自艾,對她一點幫助都沒有,日子仍然得過。
於是,她換上一身粉黃色的休閒服,神清氣爽地出了門,順便到住家附近走走看看,多瞭解一下地理環境。
在街上晃盪了兩個小時之後,她慢吞吞地走進唐風大樓,拎著牛肉麵和幾份報紙等電梯。
電梯到了,門一開啟,她看見秦舞陽抱著一顆籃球站在電梯裡,臉上不禁一熱,心中暗叫──倒楣!
秦舞陽乍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