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們想了解什麼呢?”
張智方向坐在一旁的常清波和於文正二人示意了一下,兩個人便開始發問了。他們在此前已經從謝chūn豔這裡看過了那張冰機主軸的圖紙,也知道其中幾個異型面的加工非常困難。於是,他們便從加工細節上開始問起,幾乎每一個技術問題都不放過。
林振華是親自cāo作過這個過程的,所以回答起來沒有任何困難。不過,在他回答這些問題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些心驚,因為常清波和於文正兩個人的專業功底甚是了得,許多地方林振華只是稍微一提,他們就能夠把細節想明白,而且還能提出很有針對xìng的疑問。也虧得林振華沒有說假話,否則三兩句就被兜了底了。
“張經理,看起來,他們廠對這個技術的掌握的確非常好,難怪他們能夠用機加工的方法完成主軸的加工。”常清波對張智方說道。
於文正則有些遺憾地說道:“有些進一步的技術細節,林科長可能是不太願意透露吧,尤其是涉及到包絡曲線的計算問題,我覺得林科長似乎有些保密的意思。”
張智方對於文正說道:“人家好不容易研究出來的技術,有所保留也是應該的嘛。”
林振華連忙道:“沒有沒有,謝廳長做證,我絲毫沒有保密的意思。只是我不知道你們打算造一個什麼東西,有關曲線推導方面的事情,本身也不是我做的,其實主要工作是我們廠裡一個木模工做的,今天他沒有過來,所以我也就說不清楚了。”
“木模工?”張智方如所有人一樣震驚了,“你們的木模工還負責算曲線?”
朱鐵軍道:“是一個叫胡楊的工人,家裡成份稍微高一點,所以平時比較保守。他很愛學習,技術水平非常不錯。我們幾次說要調他去技術科,他都不肯,所以就一直當著木模工了。”
“真是浪費人才啊。”張智方說道,“什麼成份高低,**家裡還是富農呢,出身是不能選擇的,個人的道路是可以選擇的。”
此言一出,眾人都有些愕然了,都覺得這個業務經理底氣實在是太足了。張智方自己說完,也覺得有些唐突,連忙向眾人笑了笑,說道:“小林科長,我們今天過來,主要是向你們請教的。我們現在正好有一個部件需要加工,也是涉及到一些異型面,不過呢,比你們那個主軸要複雜得多。我想請你給我們看看,有沒有可能設計出一套機加工的方法,把它解決了。”
“什麼樣的部件?”林振華問道。
張智方向常清波做了個手勢,常清波從隨身的包裡掏出一張圖紙,遞給林振華,說道:“林科長,這是我們的設計圖紙,請你看一看。”
林振華接過圖紙,攤開來看,範世斌也探了一個腦袋過來。朱鐵軍對於這種東西沒有太多的瞭解,也就不給他們添亂了。
在圖紙上,畫著一個形狀怪異的東西,像一片巨大的葉子,彎曲成了一個奇怪的角度。林振華看到這張圖時,第一個反應就是有人要砸自己的場子,因為這太像是電風扇的葉片了。但旋即他就反應過來了,這決不是電風扇的葉子,電風扇的葉子沒有必要做得這樣複雜。
他知道,自己見過這張圖紙,沒錯,胡楊上次讓他加工的那個異型工件,就是這個樣子!二者雖然有些差異,但它們肯定是同一類東西!以他作為一個機械專業研究生的眼光可以看出來,這東西要麼是船舶上使用的螺旋槳,要麼就是汽輪機上使用的葉輪。如果真是如此,那麼眼前這位腰板直得像個職業軍人一般的所謂張經理,身份必定不凡。而漢華廠的那位木模工,說不定與張經理之間,有著一些莫名的瓜葛。
林振華的心抨抨地跳了起來,他覺得自己似乎是摸到了一扇門,拉開這扇門之後,走出來的會是什麼呢?
“這不是你們辦公室擺的那個東西嗎?”範世斌也看出來。
林振華按捺住內心的波動,裝作平靜地對張智方說道:“張經理,你們這張圖,只標了形狀引數,沒有標尺度引數,不知道你們最終加工出來的東西,應當是多大?”
張智方沒有說話,常清波替他答道:“林科長,尺度的問題,我們先不談。你先估計一下,像這個曲面的方程,你,當然還有剛才說的那位木模工師傅,能不能做出來。”
林振華道:“咱們口說無憑,不瞞各位,我們前一段時間,自己閒著沒事,就曾經加工過一個類似的曲面。這樣吧,請大家稍等一下,我向廠長請示一下,看看能不能讓廠裡把我們那個工件,以及胡楊師傅,一塊都送過來。”
朱鐵軍當然沒什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