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
陶牛車放低聲音道:“借錢不收利息,這事兒就成,咋樣?!”
範向達哈哈笑道:“沒得問題!明天我再請一頓酒!”
為了照顧受傷的陶牛車,兩人都沒有騎馬,都尉和伍長並肩而行走在這逃暑鎮上,陶牛車突然眼神恍惚輕聲說道:“我是胡刺史帶出來的最後一撥遊弩手,有些晚了,咱們標長都尉就都喜歡吹噓他們親眼見過大將軍,在關外那些年,把我羨慕得要死。範都尉,等王爺帶著咱們打贏了北莽蠻子,以後是不是也可以跟更年輕人的小夥子說一句,想當年咱們也親眼見過王爺的?就隔著這麼兩三步的距離?!”
範向達點了點頭,沉聲道:“會有那麼一天的!”
……
徐鳳年和羅洪才上山的時候,俞興瑞也在。徐鳳年跟老真人討要了一顆丹藥,讓羅洪才回頭送給那個錦騎伍長,別說是他的意思。
當徐鳳年來到茅屋前,趙凝神就坐在小板凳上,身邊還有根空著的板凳,而那位白蓮先生正幫著徐鳳年搬書翻書曬書。
徐鳳年坐下後,跟叔叔趙丹坪同為龍虎山當代天師的趙凝神平淡道:“王爺如果要興師問罪,貧道絕不還手。”
徐鳳年冷笑道:“不還手?你還手又能怎樣?”
趙凝神眺望遠方,說道:“貧道願意在武當山上結茅修行十年。”
徐鳳年瞥了眼那個忙碌的白蓮先生,笑道:“怎麼,為了能夠讓白蓮先生安然下山,竟然捨得連天師府的清譽都不要了。”
白煜緩緩起身,擦了擦額頭汗水,走向徐鳳年,蹲在兩人身邊,習慣性眯眼吃力地看著這個北涼王,笑道:“王爺,讓趙凝神走,我留下,如何?”
徐鳳年笑了。
這個白蓮先生,明顯比祁嘉節甚至是殷長庚都要識趣多了。
白煜伸出一根手指,“但是我只能留在北涼一年,在這一年間,我也會盡心盡力。”
徐鳳年伸出一隻手掌,“五年!”
白蓮先生搖頭道:“這就不講理了。一年半。最多一年半!”
徐鳳年嗤笑道:“四年。就四年,給你白蓮先生一個面子,再別說少一年,少一天就沒得談了。”
白蓮先生還是搖頭,“四年的話,中原那邊黃花菜也涼了,而且北涼根本就不需要我白煜待四年,王爺是明白人,一年半,足矣!天下大勢,定矣!”
徐鳳年縮回兩根手指,“三年。再討價還價,我真要揍你……哦不對,是揍趙凝神了啊。”
白煜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那王爺就揍他吧,我反正幫不上忙,看戲就行。”
徐鳳年猶豫片刻,終於說道:“看在趙鑄那傢伙的份上,兩年。你再廢話,我連你一起揍!”
也不知道這個讀書人哪來的氣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站起了身,身形矯健得很,這位白蓮先生作揖道:“兩年就兩年。”
徐鳳年連忙起身扶起白蓮先生,滿臉笑意道:“先生還習不習慣咱們北涼的水土啊?還有先生啥時候去清涼山啊?”
趙凝神一臉痴呆地看著這兩個傢伙。
第215章於無聲處聽驚雷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趙凝神最終還是被白煜勸說下山,白煜眼睛不好,也沒有多送,離別之際,白煜跟趙凝神說接下來修行,不妨去那惡龍被斬的地肺山結茅隱居,並且叮囑趙凝神暫時不要讓龍虎山捲入波瀾,太安城有個青詞宰相趙丹坪為天師府撐場子,離陽也不會太為難天師府。趙凝神憂心忡忡,顯然對於白蓮先生在北涼成為人質放心不下,白煜倒是無所謂,安慰了幾句,說那徐鳳年和北涼能否過河都兩說,拆橋還早。
在趙凝神單獨下山後,不得不又換上一身潔淨衣衫的徐鳳年出現在白煜身邊,趙凝神前往道教第一福地地肺山修行一事,是他和白煜的一樁私下交易,龍虎山先後三次算計徐家,第一次是在京城下馬嵬驛館那老槐樹下動手腳,竊取氣運,第二次是那位返樸歸真形同稚童的老天師親自出馬,要殺他徐鳳年,這一次又是趙凝神不惜損耗本命金蓮牽引飛劍,徐鳳年豈會因為白煜留在北涼參贊政務就能一笑而過,如果不是看在黃蠻兒師父趙希摶老真人的份上,徐鳳年就算讓趙凝神離開北涼,那一定要這個與國同姓的黃紫貴人吃不了兜著走。
白煜低頭望向那條山路,以他的糟糕眼力早已看不清趙凝神的身影,輕聲道:“按照王爺的說法,地肺山不但是道門福地,更是起於北方的離陽趙室鎮壓南方江山的竅穴所在,隱居龍虎山的趙黃巢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