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這就有些尷尬了啊。
溫華撓撓頭,這給鬧的。
徐鳳年伸出手指,指了指坐在自己脖子上的閨女,“我女兒,徐念涼,綽號小地瓜,喜歡瘋玩,所以曬得有些黑。對了,小地瓜,喊溫大俠。”
面板微黑的小地瓜比起當初的那塊小黑炭,其實已經白了許多,她快速在自己爹耳邊竊竊私語,疑惑問道:“爹,不是應該喊溫叔叔嗎?怎麼要我喊溫大俠啊?”
徐鳳年小聲解釋道:“那傢伙最好面子,喊溫大俠比喊溫叔叔更管用,等下咱們能不能白吃白喝,就靠閨女你了。”
全部聽在耳朵裡的溫華嘀嘀咕咕罵了一句娘,不再理睬這個姓徐的王八蛋,抬起頭,笑道:“小地瓜?長得真俊,肯定隨你孃親,得虧全部像你娘,要是隨你爹一點半點的,以後可就真要懸乎了。”
小地瓜沒聽她爹的,笑著喊道:“溫叔叔!”
溫華聽到後笑得合不攏嘴,連忙點頭道:“乖!真乖!”
徐鳳年無奈道:“對了,我身邊這兩位呢……你就喊嫂子吧,記住嘍,不分大小的啊,喊錯了,自己收場!我可是天大地大媳婦最大,只會幫著揍你。”
溫華先罵了一句滾蛋,然後望向她們,一本正經道:“弟媳婦們好啊!在下姓溫名華,曾經綽號太多,且不去提,如今不幸正是姓徐的兄長,的確是有些家門不幸,哈哈,以後我這個不成材的小弟,就麻煩兩位弟媳婦多照顧了,別看不上他,就真算看不上,也行,勉強將就著過日子得了,既然不小心嫁了,就只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嘛。”
徐鳳年剛放下小地瓜,聽到這鬼話連篇後,忍不了啊,作勢要抬腳踹人。
溫華心有靈犀地同樣抬腿,只不過顯然這個男人在那一刻,忘記了自己瘸腿了,頓時就要踉蹌跌倒。
徐鳳年迅速踏出兩步,扶住他的肩膀後,輕聲道:“姓溫的,對不住了。”
溫華不以為意,嫌棄道:“滾滾滾,這話老子不愛聽,還想不想喝酒了?!”
不等徐鳳年說什麼,溫華轉身大聲道:“今兒我這酒樓,所有人喝的酒,都算我請客!”
只是很快溫華就被徐鳳年挽臂捂住嘴巴,哈哈笑道:“諸位英雄好漢女俠,別當真別當真!咱們姓溫的說酒話呢,天底下哪有到了酒樓喝酒不需要掏銀子的道理!根本沒有這樣的道理嘛!”
等到徐鳳年鬆開手臂後,溫華跟著厚顏無恥道:“喝高了,哈哈,喝高了。”
惹了眾怒的溫華識趣地亡羊補牢,“不過今兒酒樓的酒水,一律八折!”
這還差不多。
然後溫華給說書先生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繼續說書,隨便說便是。
最後溫華領著徐鳳年一行人走上二樓,好說歹說才跟一桌客人要了張桌子,代價就是酒樓贈送給他們十壇花雕。
一張桌子四條長凳,溫華和徐鳳年面對面各佔一條凳子,溫華倆孩子坐了一條,姜泥和白狐兒臉破天荒坐在一條凳子上,小地瓜擠在中間。
叫溫良的小男孩時不時偷瞄那個綽號小地瓜的傢伙,只是他每看一次,她就立馬回瞪一眼,還不忘揚起一次拳頭。
然後一個故意把腰間木劍輕輕放到桌上,後者就把狹長小木刀重重放在桌上。
針鋒相對。
樓下大堂中央的老先生又開始說書,只要暫且撇下桃花劍神鄧太阿那一茬,老人就十分熟稔路數了,再次漸入佳境,滔滔不絕。
又兩碗酒喝下肚子後,可就真有些喝高了,有些舌頭打結,也說了些不當講的話語,只不過在這遠離是非的小鎮,也無人當真深思,更無人上心罷了。
老人說“我以桃花賒春風,試問神仙給不給?我以綠蟻買中原,敢問帝王賣不賣?”
之後有人詢問那位西北藩王到底去哪了,都聽說是戰死在了北伐草原途中,也有說是病死在去往京城的路上,但也有人說是卸甲歸隱了。老人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感慨唏噓道:“死了,自然是死了。你們想啊,一次次大戰,光是跟拓拔菩薩,就在西域、龍眼兒平原和拒北城,接連打過了三場,更別提那些層出不窮的天上神仙了,之後更要馬不停蹄率領麾下鐵騎北上攻打草原,唉,咱們這位年紀輕輕的異姓藩王,積攢了太重的傷勢,委實是積重難返吶,惜哉惜哉!天妒英才,一語中的啊!”
二樓,徐鳳年差點一口酒噴出來,瞪眼道:“這也是你教的?!”
溫華沒好氣道:“張老夫子自己瞎編的,我聽著挺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