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離陽境內可能早就習以為常,北涼不敢說禁絕貪瀆,遠離邊關的將種門庭撈銀子不比別地手軟,但是在邊軍中,一經查實,哪怕是貪墨了區區幾兩的撫卹銀子,直接過手銀子的官員,軍法司一律前去斬首示眾!貪墨官員的上司,往上推三級,全部貶官。北涼道經略使李功德私底下就說過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將種後代在陵州那麼個個視財如命,就是窮瘋了嘛。不過北涼對戰功的賞賜,歷來毫不吝嗇,斬首幾顆,都是就地升職,回去後再領賞銀,都是在軍營中開啟裝滿白花花一大片銀子的箱子,當場取走,邊軍中專門有大隊驛騎負責幫忙運送銀子離開邊境。
徐驍當年打下北漢皇宮,第一件事就開啟國庫,分銀子!當時在離陽王朝還做些監軍事項的某位貂寺就好心提醒,小心朝堂上的彈劾。徐驍當時就只說了一句話,吃進肚子裡了,再拉出來可就只能是屎了,誰想要,那我回頭就帶兵去他們家門口蹲著去。
六千幽州騎兵當然不可能一聽到四十里外有獵物,就一股腦蜂擁上去。鬱鸞刀下達的命令是暫由“半軍”出擊,當六千騎在負責挑選路線的先鋒營帶領下快速推進三十里後,六千騎開始同時換馬,下馬換馬幾乎全然寂靜無聲,三千騎開始單人單馬“緩緩”前行,剩下三千騎沒有急於出擊,但是也分列為中軍千騎和左右兩翼各千騎,將近一萬匹閒馬由這按兵不動的三千騎暫時約束。
天正好微亮。
此時三千騎距離北莽敵軍不過五里路。
北莽也不是睜眼瞎,派遣到東面的那幾股馬欄子死得差不多了,雖然逃回來的寥寥幾騎連敵軍多少兵力都沒能查探清楚,但是北莽軍中千夫長麾下都有專門的“諦聽卒”,貼耳在地,雖然得出的答案不太準,但不至於會將幾千騎說成幾百騎。一聽到有最少兩千敵騎出現,兩名千夫長在震驚之餘,也很快佈置好橫貫南北的騎軍鋒線,輔兵也作為第二撥有生力量匆促上馬,隨時可以投入戰場。
那場離陽大楚對峙了好幾年的西壘壁之戰,從最初的七八萬對十數萬,到最終各自傾盡幾乎國力極限的數十萬對陣數十萬,不斷的戰損減員,不斷的更多兵源增補,期間雙方用無數次或者精彩或者慘烈的戰役,其中就有教會後世兵家一個道理,在雙方力量並不懸殊士氣也無差別的戰爭中,一開始就孤注一擲的,不懂得交由精銳兵馬在關鍵時刻一錘定音,往往會輸得很慘。陳芝豹之所以能夠脫穎而出,成為唯一一個不論戰功還是聲望都足以跟春秋四大名將齊名的年輕將領,正是因為在他手上,打出了一次又一次兵力劣勢卻慢慢扳回局面、繼而反敗為勝的經典戰役,而且他在兵力佔優的任何一座戰場上,更是從未輸過。
兩軍遙遙對峙。
戰線各自也已經拉開到自認為最佳的寬度。
當兩名千夫長看到那杆旗幟,再沒有半點僥倖心理,真的是那個字。
“徐”!
不管為何這支三千人左右的騎軍會出現在葫蘆口以外,都是真的是那貨真價實的北涼鐵騎!
北涼騎軍不急不緩地有序推進。
“殺!”
好像熬不住那種窒息感覺的北莽兩千四百騎開始催動戰馬的最大爆發力,率先開始展開急速衝鋒,北莽騎士的咆哮嘶吼聲,響徹雲霄。
對面,暫時還未真正衝鋒的幽騎兩名副將突然一夾馬腹,在前衝途中略微偏移了方向,靠近位於騎軍鋒線正中位置的那一騎後,石玉廬大聲笑道:“末將很榮幸能夠與大將軍並肩作戰!”
蘇文遙也說道:“石將軍所說,便是末將所想。”
那一騎沒有說話,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在這一騎附近,騎軍陣型像是出現了一片空白。
這是主將鬱鸞刀專門下令的。
等到兩位副將各自回到原先位置。
鬱鸞刀抽出涼刀,高高舉起,輕輕向前一揮。
衝鋒!
沒有北莽那種撕心裂肺的吶喊示威。
只有拔刀聲和馬蹄聲。
雖然幽州三千騎沉默無言,但是每一名騎卒眼神中都有著無以復加的堅毅,和熾熱!
我們未曾與大將軍徐驍並肩作戰過。
但是我們現在有了。
以後的北涼邊軍袍澤,都會像我們以前無比羨慕那些都尉校尉將軍那樣,無比羨慕我們。
雖然我們也許再沒有機會親眼看到他們的那種羨慕。
但是,沒有但是了。
就讓我們戰死在葫蘆口外!
兩軍一個交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