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開始去深思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麼。
徐鳳年望向九天之上,輕聲道:“天道,那是天人才可走的獨木橋。大道,卻是俗世人人可走的陽關道。”
他並不清楚,這句話,與那個讓天地滾走無數雷的李玉斧是何其相似。
徐鳳年最後對自己說道:“想做什麼?多簡單的事兒,就是想做徐驍的兒子!徐驍讓春秋之中那麼多走投無路的老百姓有了活路,我這個當兒子,就是想守住這條路。誰不答應,我就讓他答應。”
苦等多時的隋斜谷翻了個白眼,不耐煩道:“你小子到底打不打?”
徐鳳年歉意一笑,抬起手掌,那柄蜀道隨之浮出劍鞘。
可就在此時,一個女子嗓音在眾人耳畔突兀響起,“隋斜谷,你滾下來!”
徐鳳年滿臉幸災樂禍,微微笑問道:“隋老前輩,你到底打不打?”
隋斜谷神情僵硬,一咬牙道:“打,怎麼不打!澹臺平靜,這裡沒娘們說話的份!”
徐鳳年斂去笑意,說道:“沒事,李淳罡說過,天下事就是一劍的事。”
他瞥了眼蜀道,輕聲道:“去吧。”
那柄古劍蜀道瞬間消失不見。
隋斜谷猛然抬頭。
徐鳳年笑道:“不過我這一劍,有點多。”
幾乎同一刻,身處北涼的吳家劍冢百劍,徽山軒轅青鋒,洛陽,徐嬰,拓跋菩薩,鄧茂,還有那不用劍卻為媳婦佩劍的男子,北莽棋劍樂府的數位高人,依舊在龍虎山外遊歷的齊仙俠,京城棠溪劍仙盧白頡,正帶著徒弟餘福趕往武當山的年輕道士李玉斧,以及在大楚舊都發呆的姜泥,都不約而同抬起頭。
尤其是姜泥,猶豫了一下,自言自語道:“借。”
吳家劍冢,東越劍池,棋劍樂府,三座公認江湖藏劍埋劍儲劍最多的地方,更是驚世駭俗。
天下名劍,盡入高空赴北涼。
第096章等蟒袍
這無疑是蔚為奇觀的一幕,這是一幅註定會在江湖經久流傳的畫面。
隋斜谷幾乎在一瞬間就被數萬柄飛劍迅猛鎮壓,前一瞬,丹種坪外看客只覺得有黑雲遮天蔽日,下一刻,那些“黑雲”就落在人間,插滿了整座丹種坪,破空而來的飛劍數目實在是太過巨大,以至於層層疊疊緊密擁簇在一起,很快那隋斜谷就消失在眾人視線,除了劍還是劍,年輕北涼王如同使出一手搬山倒海的仙人神通,憑空打造出了一座巍巍然的恢弘劍山。
起先劍山還有肉眼可見的搖動,但晃盪逐漸幅度減小,隨著無止境地一劍加一劍,劍山越來越高大,也越來越穩固,直至整座“山峰”徹底紋絲不動。
丹種坪外人人瞠目結舌,見過打架的,還真沒見過這般打架的。
這會兒,再不服氣徐鳳年莫名其妙就成為天下第一人的傢伙,也終於心服口服了。對一觸即發的涼莽大戰再沒有信心的悲觀者,也覺得是不是可以信那徐鳳年一次。
蜀道是最後一柄落下的名劍,像是被人漫不經心摔在了劍山之巔。
原本又有鬆動跡象的劍山完完全全沒了“生氣”,偶有一兩柄傾斜的飛劍滑落劍山,跌在丹種坪外。
一位遙遙站在街道遠處屋簷下的高大女子嘴角翹起,她瞥了眼高達三十餘丈的飛來劍峰,譏諷道:“讓你滾不滾,百年英名毀於一旦。”
徐鳳年並未站在那山腳處,也沒有返回馬車,而是悄無聲息出現在同一屋簷下。比他還要高出一些的女子望向他,只見徐鳳年臉色蒼白,但神采煥發,看似矛盾,其實不然,澹臺平靜更是視為天經地義,當年她的師父,也是如此,身子骨不顯雄壯,更像是弱不禁風的讀書人,但師父的眼眸,從來都是跟此時眼前年輕人如出一轍的乾淨,乾淨到以至於師父第一次為她伸手指向那條過江蟒,她都忘了去欣賞那尾正值蛻變的百丈白蟒,她眼中只有自己消瘦師父的眼神。
哪怕過了數十年,師父的那句口頭禪彷彿猶在耳畔。
“傻大個呦。”
盯著徐鳳年的澹臺平靜笑了,像個歷經千辛萬苦尋回心儀物件的小女孩。
徐鳳年不明就裡,反而有些毛骨悚然。
上了歲數何況是百歲高齡的女子突然流露出如此稚趣作態,饒是徐鳳年的臉皮和心智,也有些扛不住。
本想聊上幾句的徐鳳年趕緊把到嘴邊的言辭咽回肚子。澹臺平靜的失態很快消散不見,恢復成南方練氣士首席大宗師的淡泊神情,轉移視線,平靜道:“這一劍叫什麼?有沒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