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靈寶笑了笑,有些哭笑不得,咱們這位主帥啊真是讓人無奈。
在徐龍象做出那個手勢後,身後原本始終在刻意保持隊伍齊整的龍象騎軍終於有了變化。
戰馬更具爆發力的四百多騎,瞬間就衝出了大軍隊伍。
這些精騎果斷跟隨那位心目中的戰神主帥,去截殺那兵力仍有七千多的羌騎大軍。
豪閥世族,講究國可滅,一家一姓的薪火傳承不能滅。
但是對於一支軍隊來說,由無數先烈支撐起的脊樑,更加不能斷!
北涼鐵騎的脊樑。
寧碎不斷。
至於北莽有沒有粉碎這根脊樑的本事,那可就有得相互絞殺了。
在徐龍象越來越快的奔跑途中,一頭巨型黑虎竄到了他身側。
然後黑衣少年身後四百快騎,和更後的兩千多龍象輕騎就看到了古怪至極的一幕。
徐龍象一個不減速的彎腰,雙手扯住那頭黑虎的兩條腿,身體一旋,就這麼把黑虎砸向了那羌騎大軍的中央地帶!
巨大黑虎轟然墜地後,繼而不斷翻滾。
在大地上揚起無數塵土。
無數爛泥似的屍體和大量的人仰馬翻。
疤臉兒王靈寶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被砸中的那些傢伙,肯定會很疼。
當前方四百快騎即將追上羌騎大軍尾巴的時候,後頭王靈寶瞥了眼先前那個被黑虎炸出的大坑,在那些稀爛如泥的屍體上,開出了一朵朵碩大血花。
第114章一口缸
祥符元年。初冬。
臨近涼州城,一位衣衫單薄的清秀少女和一名袈裟破舊的少年僧人結伴而行。
“笨南北,這都快到涼州了,我咋越來越緊張了?差不多能有頭一回偷看山下狐狸精給我爹寫的情書,那麼緊張!”
“近鄉情怯唄。反正徐鳳年的家,也算你半個家了。”
“一個和尚說情,你也不怕住在西天的佛老爺打個噴嚏淹死你?”
“師父還有師孃呢,也沒見師父怕颳風下雨打雷啊。”
“笨南北,你說咱這趟也沒半顆銅錢去買漂亮胭脂水粉了,他會不會覺得我女大十八變,越長越難看?”
“哪能啊!”
“這可是你保證的,如果到時候不是這樣,我揍你不商量啊。”
“阿彌陀佛……”
“笨南北,考你一個問題,你們佛家……”
“打住打住,李子,你家就是我家啊,啥叫‘你們佛家’,我當年是被師父撿到後帶上山的,還是師孃幫我剃的頭髮,師孃說我當時哭得稀里嘩啦,你瞧瞧,我那會兒才多大,就已經知道自己不喜歡當和尚了。”
“行了行了,你就直接回答我為什麼佛門都說心無所住皆般若,那麼那些菩薩大發宏願,算不算執念的一種?若是的話,怎麼還能有望成佛啊?”
“這個啊……李子,要不然等我成佛後燒出了舍利,再來回答你?”
“你以前就這麼跟那些大小光頭講法的?難怪老方丈總喜歡拖欠銅錢,娘讓我去催,老方丈每次都苦哈哈跟吃壞肚子似的。肯定是老方丈嫌棄你說法講經一塌糊塗。”
“……”
“咦?笨南北,你怎麼哭了?你有點出息好不好,老方丈是成佛了,又不是死了!”
“哭時哭,笑時笑,吃時吃,睡時睡,念時念,木魚響起時我即佛,這是師父教我的啊。”
“得了吧,你怎麼笨,連佛法都悟不透徹,萬一連你都成了佛,以後誰還願意信佛吶!”
“嘿……”
“對了,笨南北,說到木魚,怎麼沒見過我爹讓你敲過?”
“我們家也沒有啊。”
“也對,不過咱們的那個小氣鬼鄰居,慧能大光頭倒是藏了個賊名貴的木魚,聽我娘說是西蜀梧桐雕刻而成的,使勁一敲,數十里外都聽得到。你說真的假的啊?”
“當然是假的,有次師孃要下山買一套看上好久的衣裳,恰好師父手頭沒餘錢,就拉我跑出去躲師孃,跟慧能方丈偷偷碰頭喝酒,慧能方丈喝著喝著就喝高興了,坐地上捧著那木魚拍了大半個晚上,我當時就給他們站在門外望風,也沒覺得木魚聲有多響啊,就那麼回事。其實啊,師孃是惦念那木魚值錢哩,有回師娘看我洗衣服的時候說漏嘴了,她說將來一定要把這木魚順回家,然後給你當嫁妝,氣派!”
“我的娘咧……難怪前些年每次我娘見著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