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白霜笑道:“哪怕是現在,我仍然沒有那種為天地立心、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之心境。”
徐鳳年點了點頭,並未因此便輕視這位早已亡國的年邁儒士。
程白霜突然問道:“王爺,你覺得何謂讀書人?”
徐鳳年想了想,答道:“書生治國,太平盛世。”
程白霜又問道:“那亂世之中,國難當頭,書生又當如何?”
徐鳳年不假思索道:“不當過多苛求他們。”
程白霜笑問道:“難道不應該是毅然奮起,書生救國嗎?”
徐鳳年一笑置之,“那我管不著。讀書人的擔當,讀書人自己挑,願不願,敢不敢,能不能,都是讀書人自己的事情。”
程白霜似乎有些訝異這個說話,沉默良久,笑道:“也是。”
……
天亮時分,拒北城外,一騎從流州老嫗山疾向東馳至拒北城外,在臨近城門之前,樓荒驟然勒韁停馬。
轉頭望去,看到一個遠離戰場卻依舊身披鐵甲腰佩雙刀的傢伙,正在抬頭想自己微笑。
樓荒翻身下馬,感受到這位大師兄身上那股極為陌生的濃烈殺氣,不得不問道:“那個姓謝的如何?”
於新郎輕聲感慨道:“只能說還沒死,謝西陲受傷極重。”
樓荒沒有再多說什麼。
於新郎猶豫了一下,“樓師弟,託付你一件事情。”
樓荒毫不猶豫道:“你說便是。”
於新郎傷感道:“可能要麻煩你帶著小綠袍回中原,我帶著她走了很多路,原本以為她可以一直無憂無慮地待在清涼山聽潮湖,與她身邊那些同齡人成天爬樹抓魚,然後慢慢長大……現在看來,很難了。”
樓荒搖頭道:“這件事,你讓徐鳳年找別人去,我幫不了。”
於新郎皺眉道:“你也要留下?”
樓荒冷哼道:“難道只准你於新郎英雄氣概,不許我樓荒豪邁一回?”
於新郎啞口無言。
樓荒遺憾道:“只可惜,你我暫時都沒有趁手的好劍。”
於新郎拍了拍腰間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