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部分(2 / 4)

小說:雪中悍刀行 作者:風雅頌

今天襄樊城郊一戶農家可是受寵若驚了,兩位士子模樣的公子哥竟然停馬下車,其中一位衣著華貴計程車子還親自下田幫他們收割稻穀,起先當家的老農委實不敢讓那公子哥動手,生怕割傷了手,可熬不過那張笑臉懇求,也就戰戰兢兢應下了,那公子哥不愧是看著就有大學問的讀書人,學什麼都快,一畝地秋收完畢,第二畝稻田,公子哥割稻的手法就跟做慣了莊稼活的村民一樣嫻熟,老農的孫女給那公子遞過水壺時,臉紅得不行,把老農給樂得更是不行,私下玩笑了一句自己孫女,說那位士子可是富貴人家出身,瞧不上你這妮子。

割完了金黃熟稻,那公子還幫著裝上牛車,黝黑老農都替他心疼那一身衣衫,最後看著孫女慢慢一步偷偷三回頭的俏皮模樣,笑著搖頭,滄桑老人心中感慨那公子真是好人啊。

親自下田割稻的公子哥一屁股坐在田埂上,擦了擦額頭汗水,乾脆脫去鞋襪,將雙腳踩在泥地上。

身邊有一位笑意溫和的年輕讀書人,穿著樸素,跟貧寒士子無異,他因為目盲而沒有下田。

有隱蔽於遠處的侍從想要端上一壺快馬加鞭從府邸送來的冰鎮涼酒,被錦衣華服的公子哥揮手退下。

他笑問道:“陸詡,你說本王這算不算知道民間疾苦了?”

目盲士子扯了扯嘴角,“若是能夠不提‘本王’二字,才算真切知道民間疾苦。”

公子哈哈大笑,對於這種大不敬言語,根本不以為意。

靖安王趙珣。

曾在永子巷賭棋謀生的瞎子陸詡。

趙珣嘆了口氣,憂心忡忡道:“陸詡,青黨一事,你讓我先行餵飽小魚,長線好釣肥,再輔以文火慢燉老烏龜,我都按照你的既定策略去做了。這些都不難,畢竟都算是自家人,青黨本就大廈將傾,註定是分崩離析的結局,一群被趕出廟堂中樞的散兵遊勇,他們大多數人除了依附於我,也沒有其它選擇。不過當下咱們可是有燃眉之急,京城那一門三傑的宋家可是鐵了心要咬我,宋觀海那老兒開創心明學,得以霸佔文壇二十年,我朝平定春秋以後,宋老夫子更是親筆題寫《忠臣》《佞臣》兩傳,還有編撰《九閣全書》,每月十五評點天下士子,可在皇城騎馬而行,都是天下讀書人崇拜至極的榮勳。小夫子宋至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接任國子監右祭酒,一字千金,連皇帝陛下也讚不絕口,如今科舉取士,大半讀書人可都是不得不寫那‘宋體’,獻媚於考官。宋家雛鳳宋恪禮也不辱家學門風,一舉金榜題名,位列榜眼,成為新近的黃門郎,萬一再打磨幾年外放為官,立馬摻沙子到了咱們這邊,可就徹底難纏了。宋觀海記仇父王當年當庭羞辱他是老不修,如今天天在京城挖苦我,更是不斷在朝廷上彈劾我,就算聽說他現在身體抱恙,沒幾天可活,但是有宋至求和宋恪禮在,對咱們來說是一場近乎沒個止境的惡仗啊。”

陸詡興許是因為眼睛瞎了的緣故,聽人說話時,顯得格外專注。

他是溫吞的性子,別人說話時從不打斷,自然更不會有半句迂闊言談,安靜等待靖安王倒完了苦水,也沒有妄下定論,只是平靜問道:“靖安王可知宋觀海在殿上有過忠臣良臣一說?”

趙珣受陸詡感染,加上本身並不毛躁,此時已是平心靜氣許多,點頭道:“當然知曉,在春秋前後當過三姓家奴的宋觀海為了給自己洗出個清白,跟先皇講過忠臣與良臣之區別,良臣是為一己之私,不懼刀斧加身,為名垂青史而讓帝王蒙受史書罵名。而忠臣則是勤勤懇懇輔佐君王皇圖大業的同時,自己同樣收穫好名聲,子孫薪火相傳,福祿無疆。宋觀海那老傢伙當然是以錚錚忠臣自居,二十年中諷諫直諫死諫無數次,連皇后都數次親自為他向陛下求情,這才逃過牢獄之災。這一點,我倒是的確打心眼佩服宋老夫子。”

陸詡嘴角勾起一抹譏誚,搖頭緩緩道:“不過是一介縱橫家的長短學說而已,忽而用儒,忽而轉黃老,再而崇法,無操守可言,當不起夫子二字。陛下曾說過宋夫子疏慢通達,但朕覺其嫵媚。世人都以為是稱讚,但深究一番,這可不是什麼好話。或者說是一句有很大餘地的蓋棺之論。”

趙珣一愣之後,舒心大笑,拍手道:“新鮮新鮮,陸詡你這個說法大快人心。我都想要喝酒了!”

陸詡仍是古井不波的心境,淡笑道:“上次讓婢女讀你送來的京城秘信,其中一件小道訊息寫得模稜兩可,傳言宋觀海諫諍皇帝的奏章,都偷存有副本,但是至今忍住沒有交給史官。這可是又想當忠臣又當良臣的人心不足。”

趙珣皺眉道:“這件事情真假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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