劃清界限。
徐鳳年才要出門,就有個年輕人風風火火撞入小院,肩上扛了一袋子米,徐鳳年也不跟他客氣,笑著接過米袋子,回身倒入米缸,身邊年輕人就姓朱,名正立,是喝酒認識的,是個土生土長於碧山縣的當地人,自稱是被胭脂郡大戶人家拒婚的小門小戶寒酸子弟,徐鳳年哪裡猜不到他便是個貨真價實的朱氏子孫,不過既然朱正立不願意承認,他也不去揭穿,朱正立性情灑脫,是少有作風正派的大族子弟,約莫是那點北涼遊俠風骨作祟,在碧山縣跟其他膏粱子弟廝混不到一塊,反而多有爭執,前些年因為一事還跟牽連家族跟上任縣令鬧得不可開交,須知千萬別不把縣令不當官,破家縣令可不是白叫的,縣令官不大,卻是刺史郡守之下的土皇帝,能夠坐上這個位置,既有不容小覷的背景,也得有不俗的官場學問,讓老百姓家破人亡那是信手拈來,朱正立敢惹縣令,他自己不諳人情世故是一個,再者碧山縣朱家也確實有份底蘊,若是真的朱家當家之人發話,別說縣令,就是胭脂郡太守洪山東也要乖乖噤聲,只是朱家這些年的退隱,才使得碧山縣猴子稱大王。朱正立是個喜歡碎碎唸的傢伙,此時在笑話徐奇這個主薄做得太寒磣,撈不著油水,想不兩袖清風都難,還說徐奇肯定是家裡掏光了積蓄才捐了這麼個芝麻綠豆大小的破官,否則哪裡會淪落到炊無米的淒涼地步,徐鳳年也不反駁,只是笑著提醒這傢伙在矮子面前不說揭短的言語,朱正立哈哈大笑,卻也不再念叨徐奇的落魄處境。徐鳳年拿出一壺綠蟻酒,兩人坐在葡萄架下一人一隻大白瓷碗,北涼的日頭尤為毒辣,才入夏便有江南酷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