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天外玄鐵鑄劍,每次想到這個,鐵匠就忍不住想笑,真是難為一輩子做文章學問的老學生了,臨老還要當爹又當孃的,當年頜下鬍子也不知道被小太子揪斷多少,拔完以後還要咯咯笑,鐵匠覺得那會兒一臉無奈的老夫子,人情味兒遠比當年廟堂上怒斥陛下昏聵來得更多。
徐鳳年枯站在院中,繞著劍匣慢行。
少年死士把弓留在院子裡,然後和目盲琴師走出院門,她拿棉布行囊裹足了碎琴,挽在手臂上,如同一個出門買菜歸來的婉約小娘。少年斜眼瞧著挺有趣,他本就是留不住煩憂的樂天性子,打趣道:“薛姐姐,我不小心打爛你的心愛古琴,你不會突然出手宰了我吧?”
女琴師柔柔搖頭,說道:“不會。”
代號戊的少年好奇問道:“薛姐姐,你不是北莽榜上很靠前的大魔頭嗎?魔頭殺人可不就都是不要理由的?”
她笑了笑,“我也不知為何能上榜,其實我才殺了六人而已,除了第一人,其餘都是別人花錢買兇要我殺人。可能是因為我所殺的人物,都是接近金剛境界的”
少年孩子心性笑道:“薛姐姐,女人本領這麼高,小心以後嫁不出去。你想啊,就算你不是惡名昭彰的大魔頭,哪個男人喜歡娶進門的媳婦打架比自己厲害,是不是這個說法?像我就不敢,以後找媳婦肯定找只會女紅繡花的女子,不過我沒錢,長得也不俊,師父在世的時候就總擔心我以後討不到媳婦。”
盲女輕聲道:“跟了北涼世子,你還怕沒媳婦嗎?”
雙手過膝如深山猿猴的少年戊走在小巷青石板路上,望向遠方,沉聲道:“就怕哪天說死就死了,所以不敢找媳婦啊。”
到了客棧門前,少年悄悄隱入黑夜。
第二天天矇矇亮,睡飽了的蘇酥想要用一個漂亮的鯉魚打挺坐起身,結果重重砸在床板上,可憐木板小床吱呀作響,揉了揉腰,蘇酥有些犯迷糊,怎麼睜開眼就躺床上?昨晚雨夜裡不是碰上了一名等人的女子嗎?依稀記得小巷盡頭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