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女帝出面,拓跋菩薩也僅是口頭答應,党項部非但沒有視作奇恥大辱,反而以此為榮,彪悍青壯無一例外加入拓跋菩薩的親軍行伍,可見北莽尚武之風何其濃烈。
坐在帳屋內,經過呼延觀音講述,才知道她所在部族遷徙並非盲目而行,呼延安寶死於途中的父親,篤信機鬼,是一名遠近聞名的卜師,善於用艾草燒灼羊胛骨視紋裂來測吉凶,當年正是這位老人力排眾議收容了襁褓裡的女嬰,這個冬末也是老卜師透過咒羊要求舉族往東南方向遷移。徐鳳年對於這類讖緯巫術將信將疑,聽在耳中,也不太放在心上,得知呼延觀音就住在毗鄰的氈帳,瞥了她一眼,只是習慣使然的小動作,就讓少女臉紅嬌豔如桃花,老族長看在眼裡,也不說破,只是笑容欣慰。小丫頭孤苦無依,說到底還是要嫁個肩膀寬闊可以頂天立地的男子才算真正安家,老人對這名自稱來自姑塞州的徐姓公子,只有萬分信服。狹窄谷底,一人力擋萬牛,可是連想都不敢想的神蹟,老人至今記得草原上流轉百年的九劍破萬騎,雖說那是中原吳家劍士的壯舉,當下只覺著眼前同帳而坐的年輕菩薩也足以與那九名劍仙媲美了。
徐鳳年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以後,低頭走出帳屋,呼延觀音跟在身後。
徐鳳年緩緩走上一座小土包,除了少女,遠遠還鬼鬼祟祟跟著老族長的小孫子,好像乳名是叫阿保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