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抹布擦乾手,小姑娘坐在火爐邊上託著腮幫發呆,徐鳳年還是坐在那條小板凳上,小姑娘瞥了眼門外的飛雪綿密,無奈嘆氣道:“要是沒下雪,晚上就能數星星了。我能數到一千多,厲害不厲害?”
徐鳳年笑著點頭道:“厲害。”
羊角丫兒撇嘴道:“沒誠意。”
徐鳳年跟著她一起望向門外,一起沉默不語,許久後輕聲道:“小時候聽大人說,晚上的星空,就是一隻停滿螢火蟲的大燈籠。”
小姑娘嘿嘿笑道:“我夏天見著螢火蟲都是見一隻撲殺一隻的。”
徐鳳年瞥了一眼壞笑的羊角丫兒,“以後誰娶你誰倒黴。”
小姑娘託著腮幫,傷春悲秋道:“誰說不是呢。”
黃昏中,一位清癯老者緩緩步入院中,青衫麻鞋,腰間懸了一枚羊脂玉佩。學宮數千人,羊角丫兒自認過目不忘,還是不認得這個老爺爺,徐鳳年倒是認識,一隻自以為頂尖國手的大臭棋簍子,當年在清涼山頂跟徐驍廝殺得旗鼓相當,擅長悔棋,徐鳳年觀戰得頭大如鬥。不過這位老人,卻是二姐的師父,天下精於王霸之爭的當之無愧第一人。
在羊角丫兒的側目中,老人大大咧咧坐下,厚顏無恥問道:“小丫頭,還有吃食否?”
小姑娘雖然潑辣,家教其實極好極嚴,起身笑道:“老先生,我家有的。”
徐鳳年伸手一探,將這位曾經差點成為上陰學宮大祭酒的老人腰間玉佩悄悄奪在手中,遞給小姑娘,“不值錢的白玉邊角料,就當我跟老先生的飯錢了。”
老人臉色如常,笑著點頭,不給小姑娘拒絕的機會,“不收下,我可就不吃了。”
小姑娘使勁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