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部分(2 / 4)

小說:雪中悍刀行 作者:風雅頌

急於坐入馬車,緩行在寒風刺骨的冰凍河邊,河面上有許多頑劣稚童揹著爹孃叮囑在鑿冰捉魚,大內扈從都不敢接近,只是遠遠跟隨,只有柳蒿師走在當今天子五步以外。

皇帝隨口說道:“柳師,一干有望成才的柳氏子弟都已經被送往京城,無須擔心。”

既然已經被尊稱為師,年邁的天象境高手也就沒有如何興師動眾去謝恩,只是重重嗯了一聲。

皇帝停腳站在河邊,捧手呵氣,自言自語道:“徐驍,要是你兒子死在你前頭,朕就賜你一個不折不扣的美諡。可若是死在你前頭,殺戮無辜諡厲,朕就送給你這麼一個當之無愧的惡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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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枯鷹眼疾,雪盡馬蹄輕。

驛路上兩駕馬車飛速南下,天空中有一頭神異青白鸞刺破雲霄。

去的是那座上陰學宮,瓜熟蒂落,再不摘,就過了好時辰。徐鳳年一心想要將梧桐院打造成另一座廣陵春雪樓,缺了她雖然稱不上無法運轉,但自己當家才知油鹽貴,再者徐鳳年也不希望那名喜好抱白貓的女子,在上陰學宮遭人白眼。徐鳳年此時跟青鳥背靠背而坐,一路欣賞沿途風景,死士戊少年心性,快馬加鞭,兩架馬車在寬闊驛路上並駕齊驅,青鳥總給外人不近人情的表象,可一旦被她自然而然接納,可謂善解人意入骨,跟少年做了個手勢,戊咧嘴一笑,兩人躍起互換馬車,徐鳳年略微挪了挪位置,側身坐在少年身後。

少年戊欲言又止,揮鞭也就不那麼順暢,徐鳳年笑問道:“有話就說。”

連姓名都不曾有的少年輕聲問道:“公子,我不喜歡車廂裡那紫衣婆娘,打心眼討厭吶。”

徐鳳年好奇問道:“為何?”

少年戊本就是爽利人,既然張了嘴,也就竹筒倒豆子,抱怨道:“這婆娘誰啊,不就是一屁大小山頭的女匪嘛,憑啥在公子面前橫眉瞪眼耍橫,換成是我,早一腳踹下馬車了。一點都不知足,就算她是跟公子你做買賣,那也是她佔了天大便宜,怎麼到你這兒反倒成了天大人物了,搞得她是皇后娘娘似的。公子啊,不是我說你,對女人就不能這麼寵,再說了,她也沒啥好看的,我瞅過幾眼,也沒見她是屁股翹了還是胸脯大了,也就一張臉蛋說得過去,可公子你又是什麼人,頂天立地,天底下除了你誰敢去殺皇帝老兒的兒子,公子,你說是不是?”

徐鳳年哈哈大笑,“你這拍馬屁功夫是和誰學來的,一塌糊塗。”

少年戊轉頭一臉怨念,“公子,我說正經的!”

徐鳳年斂去大半笑意,眯眼望向遠方,可惜沒有下雪,也就沒有那雪花大如手的美景了,輕聲微笑道:“其實不光是你,也沒有誰會喜歡她這麼個娘們。”

少年戊一揮馬鞭,“對啊,那公子你咋就處處順著她?該不會是真喜歡上她了吧,那我可得說句良心話,公子你這回岔眼了,不值當!”

徐鳳年也不怕車廂內女子是否動怒,腦袋靠著車壁,“去年之前,全天下也沒有幾個人喜歡過我。這算是同病相憐。”

少年戊一副懵懂表情,明明知道公子說了個道理,可就是不理解,只是哦了一聲,十分勉強地接受。

徐鳳年玩笑道:“很多人和事情,就跟女子懷胎十月一樣,得慢慢等,急不來。”

少年戊嘿嘿笑道:“公子要是讓那娘們大了肚子,然後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就解氣了。”

徐鳳年拿北涼刀鞘拍了一下少年的腦袋,“不知死活,她可是指玄境的女魔頭。”

徐鳳年有些納悶,車廂內的徽山山主竟然破天荒沒有動怒,甚至連出聲都欠奉。

車內,紫衣女子對鏡自照,寂靜無聲。

如同水聲冰下嚥。

第035章神仙和凡人

小雪時分,今年南方竟是罕見的雪花大如稚童手。

大雪之下,便是驛道也難行,距離上陰學宮還有一個節氣的路程,兩輛馬車走得急緩隨意,大雪阻路,恰好到了一座臨湖的莊子附近,就折路幾里去借宿,看這樣的大雪沒有兩三天是下不停,恐怕要不是逗留一宿就能啟程,因為從官道驛路轉入私人府邸開闢出來的小徑,尤為坎坷,其實以朱袍陰物和武當王小屏的修為,倒也可以讓路上厚達幾尺的積雪消融殆盡,只是那也太過驚世駭俗,徐鳳年也不想如此招搖行事,五六里雪路,竟是硬生生走了將近一個時辰,莊子懸有一塊金字匾額,徐鳳年是識貨人,一看就是出自寫出天下第四行書《割鹿祭文》的董甫之手,幽燕山莊,一個出過父子武林盟主的大莊子,家學源遠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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