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年瞥了一眼魚龍幫:“等以後回到陵州,你就沒好日子過了。”
少年牽強笑了笑,笑臉微澀,但沒了以前的茫然惶恐。這個在倒馬關最後關頭是唯一一個與劉妮蓉並肩作戰的少年,不知道是安慰徐公子還是安慰自己,抿了抿嘴角,輕聲道:“沒事。”
年輕人就像一張新弓,不被生活拉弦到一個誇張幅度後,是不會知道自己有多少潛力的。徐鳳年站在高坡上,遙望北方,在倒馬關和留下城之間有一座雁回關,這一葉孤城歸屬模糊,爹不疼娘不愛的,兩個王朝都默契地未曾派遣官吏進駐,反倒成了難得繁華的大集市,關城居民早已練就招風耳和千里眼,兩朝兵事興則散,兵事停則聚,樂得逍遙,雁回關再往北就是毫無懸念的北莽地盤,壁壘森嚴,五里一燧,十里一墩,百里一城,逐年修葺完善,構成一個特色鮮明的完整軍事防禦體系。
與世子殿下一同北望的公孫楊提了提酒囊,綠蟻酒所剩不多,訕訕放回腰間繫著,對身邊的劉妮蓉介紹著雁回關的複雜情況,說道:“小姐,咱們離雁回關還有兩天腳力的路程,這地方三教九流魚龍混雜,許多在我朝南方犯事的歹人都遷徙此地,北莽那邊也差不多,還有一些流寓邊關應戍的兵卒將吏也因各種原因脫離了軍籍,或是密探暗樁,或者乾脆帶著兄弟就徹底做起一些砍頭的買賣,更多是充軍苦役逃出來的亡命之徒,再加上逃避稅賦和畏罪潛逃的,以及寧做喪家犬也不做離陽太平人的春秋八國遺民,敢在雁回關常駐的,基本上就沒有一個手腳乾淨的人,雁回關屁大的孩子,用心狠手辣形容都不為過,比起外頭的青壯漢子,可都要老道多了。雖說咱們飲水食物都需要補給,但我覺得大隊伍還是不要入城,到時候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