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強找不到話題，鬼使神差的就冒出這麼一句。
對方沉默了幾秒，馮曉強感覺氣氛不對，偷偷瞥了一眼蕭翎，就看到她眼裡的水氣，心一慌，手中的青菜差點掉到地上，“你……你怎麼了？”
“沒什麼……”蕭翎鼻子紅紅地哽咽道。
馮曉強這才發覺自己說錯話了，“你……”
還沒等他問出口，蕭翎就像是憋了許久的氣球找到一個出氣口般，絮絮叨叨的說起她跟前男友的事。
“劍飛是我的初戀，我們在一起四年了，這四年來我省吃儉用，自己過得再緊巴也從不讓他受半點委屈。可是上個月我們分手了，他不但騙走了我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五萬塊錢，還從我的朋友李嬌和翠芳那裡騙走了十五萬塊錢。他拍拍屁股走人了，債全落到我一個人身上。為了還債，我白天在金光大廈上班，晚上到夜總會當服務生……”蕭翎穩了穩情緒，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不好意思！”接過馮曉強遞過來的紙巾，胡亂的擦了擦，弄出很大的聲響。這個女人真他媽不是什麼賢惠的女人，說話那麼粗魯不說，連擦鼻涕的動作都那麼粗魯。
好在馮曉強從小就有一個習慣，別人傾訴的時候，從不打斷別人說話，這樣可以使傾訴者心理處於完全放鬆的狀態，從而得到更多的資訊，這個優點還是為他進警隊做了不少貢獻，當然，最大的後臺還是他老爹。“沒想到你這個暴力女也會有這麼一段悲慘的愛情故事，對不起，不該提起你的男朋友，有沒有想過報警？”
“報警？”蕭翎苦笑一聲，繼續埋頭洗菜，“無憑無據，人家又怎麼會聽我的一面之詞。翠芳一直都誤會是我跟劍飛合夥吞了她的錢，還好李嬌相信我，這樣我就只要先還翠芳的十萬塊，輕鬆了許多。”她嘆了口氣，振了振精神，“不說了，過去就讓它過去吧，當務之急是努力賺錢。對了，你一個乞丐，怎麼會有這麼多錢？”
“我……”馮曉強尷尬的擠出一個笑容，敢情她把自己當成叫花子了，也難怪，自己昨天的打扮……他笑了笑，“我運氣比較好啊，總是遇到好心人……”
“哇！這世上還有這麼多同情心氾濫的人？我還以為大家的良心都埋沒在金錢裡了呢，既然這樣，乾脆我也去做兼職乞丐，你帶我出山吧？”
不是吧！馮曉強皺了皺眉，“你不是說你在夜總會做，那裡來錢不是更快？”雖說外界對這個地方比較感冒，可是馮曉強是不會因為這樣就看輕了眼前的女人的。
“哎！”
事情果然如馮曉強想的那般，蕭翎不過是裡面最低一級的服務員，就是那種只端盤子，不賣笑，也不陪酒的，每個月五千塊錢，對於一般人來說，這個數目也不小了，可是對於蕭翎這種有著鉅額欠款的女人來說，這樣的工資簡直就是杯水車薪，解決不了實質問題。
“那你為什麼不去陪酒？我聽說陪客人喝酒的話，一個月可以拿到一萬塊錢的工資，不僅如此，收到小費的可能性也比較大。”馮曉強試探性的問，她希望她是因為其他原因而沒有去當陪客，而不是因為不知道這裡面的內幕。
“人的貪慾總是無止境的，如果我邁出第一步，那麼幾個月之後，我可能就成了裡面的三陪了。”蕭翎單純的臉上現出一絲苦笑，馮曉強暗暗對這個女孩更增了幾分好感。
“本來有一條路賺錢可以來得快些。”
“什麼路？”馮曉強心裡隱隱害怕她走歪路，緊張道。
“在夜總會唱歌。”
馮曉強長吁一口氣，“你是不是沒有唱歌的天賦？”
“那倒不是，我唱歌很棒的，只是老闆說我不夠資質，說什麼朽木不可雕，爛泥扶不上牆……”蕭翎突然抬起頭，定定的看著馮曉強，“我不漂亮麼？”
“這個……”說實話，這會她滿臉的妝都被淚水給沖洗得溝壑縱橫，尤其是那雙躲在黑色鏡框後面的大眼睛，也不知道她用的是什麼劣質睫毛膏，黑乎乎的，好像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一般，別說漂亮了，要是大晚上往燈光下一站，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見鬼了。“洗洗臉吧！”馮曉強指著蕭翎的臉。
蕭翎摸了摸臉，粘粘的妝在指尖遊走，她氣呼呼的甩下手中的菜，轉身跑進了廁所。
鏡子裡的蕭翎簡直就像一隻大花貓，她鼻子一酸，伏在洗臉池上嚎啕大哭起來。
馮曉強在外面聽得她殺豬般的嚎叫，心裡一陣一陣緊張。躡手躡腳的走進去，在她後面，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安慰她。“別哭了——我——我給你講一個笑話吧，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