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莫朗各騎著千里馬往京城的刑場奔去。
而如今卻是萬人空巷,黃髮垂髫都出來親自送著囚車。
囚車裡的蘇妄言一身雪白,凌亂的黑髮低垂著的腦袋,寬闊的背上淌滿了鮮血,本是俊美無儔的臉上也滿是鞭痕,血肉模糊的雙手讓人更是心疼。
他真的是她心目中最尊敬的蘇教主嗎?
季向淺的目光隨著囚車一起遠去,乞丐們只是默默下跪流著眼淚,蘇妄言只能啞著嗓子勸他們——別跪了。
有一些愛慕他的女子,為蘇妄言投去鮮花;普通的百姓則是紛紛把水果放在他的囚車旁,多數皆是默默地跟著囚車走。
蘇妄言在江湖中的幾個好友也隱沒在人群裡肅殺的眼神中無疑含著焦急之色。
囚車如期而至。
但今日的太陽彷彿被洗過一樣,耀眼、燦爛,晃人眼睛。
溫度慢慢在上升。
“沒想到看起來人模人樣的,竟然會做這種不要臉的事!”
“是啊……真是該死……該死!”
“李嫂啊!你怎麼能這麼說?要不是蘇教主你家狗蛋,你娃子早就死在懸崖了!”
“葛大爺您說得對,我孃的病還是東曌仁心堂治好的……蘇教主是好人!”
“我也相信蘇大哥不會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一個大概十五六歲只能的儒生突然吼了出來,聲音卻又尖又細。
……
茶樓二樓閣樓邊。
季向淺一身白衣嫋嫋,嘴角一勾,纖手一揮,身邊的莫朗飛身而下,一抹黑影風度翩翩“呼”得落在了囚車邊緣上。
眾人一驚,簇擁了上來彷彿期待著這個武功高強的男子能把教主劫走!
幾個官兵用長槍擋著躍躍欲前百姓們,兇惡地猙獰著黝黑的臉,冷然咆哮幾聲,堅決不許這些刁民耽誤行刑時辰,讓自己掉了飯碗。
“皇上御賜免死金牌在此!今日我東曌教非救蘇妄言不可!”
蘇妄言勉強抬起了眸子,直起了身子看著莫朗粗啞著嗓子,沉沉冷冷地嗤道,“滾……這是玦兒的……我……我……還不需要她來保護……”
莫玦心急了喊了一聲,希望自家教主不要那麼固執,“教主!”
百姓們看事情終於有了轉機紛紛下跪,高呼了三聲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囚車的速度放緩了。
暴戾的官吏們並不行禮,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領頭兒的胖子站了出來,“東曌教徒怎麼可能會有免死金牌!哪裡盜來的?把這男子一併捉住由宋大人發落。”
憑欄而立的季向淺的纖纖玉手抓緊了木欄杆。
她就是害怕她這個見不得光的身份雖然有金牌卻也不能去親自找宋大人或者安朝歌所以決定在大庭廣眾之下行事,沒想到這些個臭官吏還是不相信!
“若是真的呢?你擔得起對皇上的不敬之罪嗎?”莫朗寒著眸子,冷聲反詰,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胖子官吏。
蘇妄言則是焦慮萬分,玦兒這麼肆無忌憚金牌自己不留著執意給自己做什麼!他本來就對世界沒有什麼留戀,他想去找那個如蓮的女子,很想。
季向淺看著蘇妄言糾結模糊的表情更是不解,為什麼教主一心求死?
難道……她才恍然大悟是他有什麼計劃瞞著自己?可是如果是和子熙一起的計劃,為什麼連她也要瞞著?
不行,她清了清腦袋裡的粉色泡泡球,即使如此也不能拿著蘇妄言的命去冒險。
“莫玦!夏王爺來了。”門口的紙音通報道,季向淺凜然轉身,四眸相對。
白子夏安靜地進來後合上門,他一身艾綠色錦緞長袍,一半的墨絲用玉冠束了起來,一半披在背後,氣概清華,立如芝蘭玉樹。
季向淺開門見山,淡淡道,“麻煩夏王爺了……蘇教主待我如親人,他我一定要救。”
白子夏深深地望了二人一眼,“這是你的plan/b?”
季向淺冷冷答:“yes。”
看來白子夏對於英文看來掌握得得不錯,這“plan/b”都學會了。
一個身影突然從窗外飛入,“唰”地收起骨扇,從背後迅速地抱住了纖瘦的她,在她耳邊沉吟著呢喃,“蘇妄言就那麼重要,嗯?”
他把腦袋靠在了她纖弱倔強的肩頭,手臂摟緊了幾分。
她推開他結實的胸膛,“嗯。夏王,這個人情是我莫玦欠你的。”
白子夏俊朗的面容上掛著寬和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