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擔負起自己的責任與義務。
儘管逃避著躲避著這一天,結裳之日還是不可避免地到來了。
這天,沙耶穿上華美的十二單,走進舉行儀式的屋子裡,由她的親生父親安倍晴明給她進行了結裳。
晴明看著她眼中有著滿滿的激動,那彷彿美玉一般的眼眸燦若星子,似乎還隱約有些水意。晴明從侍女手中結果月白色的裳系在沙耶腰間,低下頭聲音有些感慨,“沙耶,從今天起你就是大人了。”
沙耶心思微動,不自覺,眼睛也有些溼潤。這個給予了她父愛的人,是真正關心著她的人。曾經她覺得,離開了母親,她這輩子都不會再遇見可以無條件包容她的人了。但她很幸運,不但遇到了哈迪斯,還有了父親。
“父親,謝謝您。”沙耶仰頭微微一笑,那彷彿櫻花輕輕落在她嘴邊一樣,那樣的柔美,那樣的動人,讓晴明再也控制不住地哽咽,用衣袖掩面匆匆回到了座位上。
因為沙耶的母親早已去世,所以這次為她結髮的女性角色由賀茂保憲的妻子賀茂花梨來擔任。花梨是唐國人,長得美豔大方,她這日穿了一件外套唐衣的紫荻五衣,絕美的容貌讓前來觀禮的人們驚豔萬分。
所有人都在驚歎花梨的美貌,恭喜保憲舅舅娶得嬌妻的時候,來看看晴明,他獨自一個人自斟自飲,絲毫不為周圍的環境所動。
看到這一幕,沙耶不由得微微嘆了口氣。
父親對母親鍾情不願再娶她可以理解,但安倍家族從前顯赫,只是到了晴明父親這一代才開始沒落。安倍大人過世前曾交代晴明一定要重振家業,這樣緊要嚴肅的事情自然不會交給她一個女孩子來辦。
如果父親堅持不肯再婚的話,那就只有他們這些人從旁努力了。
和保憲舅舅交換了一個眼神,沙耶會心輕輕一笑,眼波流轉的那一剎那,彷彿月下的薔薇花隨風浮動,嫣然嬌美,令麻倉童子的心跳都不禁跳快了幾拍。
這時的他們都還不知道,一場可能顛覆他們命運的陰謀正在暗中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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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源雅信升為三位中將成為殿上人接受天皇的祝賀時發生的事情,源雅信是個很小心眼的男人,而且愛記仇,這樣的男人其實是最惹不得的,啥也對此卻一無所知。
這天源雅信趁機向同僚低聲私語,音量掌握得很好,不高不低,正好可以被皇上聽到。
“我聽說賀茂家的女公子生得容貌端莊,儀態高雅,舉世無雙,就想要是這輩子能有幸娶得這樣的女子為妻,著實是件令人豔羨的美事。然而,在我向賀茂家提出婚約後,卻被無情地拒絕了。果然,只有冷泉殿那等絕代風華的男子才有機會得到此等美女嗎?唉……真是讓人心情煩躁啊。”
說著,還裝模作樣地以袖拭淚,那副矯揉造作的模樣著實令人作嘔。然而,礙於源雅信身後有龐大的背景靠山,他旁邊的大臣還是強裝笑顏跟著附和:“是啊,是啊,如果皇上心儀的話,世間女子一定會感激涕零準備進宮的。成為身份高貴之人,可是萬千女子夢寐以求都得不到的事情。”
聽到旁邊大臣正在談論自己的事,來出席宴會的東宮冷泉殿連忙豎起耳朵凝神聆聽。
源雅信心下了然,面上仍掛著一副憂愁的模樣,欲言又止地說:“實不相瞞,這位女子可能不太一樣。就算是冷泉殿心儀於她,她說不定也會拒絕入宮而選擇去神社出家。”
那人一聽這秘聞立即來勁了,當場拋去先前對他的不滿偏見,樂顛顛地跟他低聲交頭接耳起來,“世間怎會有這般不識好歹的女人?左大臣之子她看不上,難道連天皇也是她可以隨意挑揀來挑揀去的嗎?”
冷泉殿聽到此話,也點點頭表示贊同。賀茂大人作為統帥陰陽寮的長官,兒女子孫的家教應該是很嚴的,聽說賀茂家的那位女公子還是晴明的獨女,難道是被寵壞了才會這樣大膽妄為?
源雅信眼中滑過一抹陰鶩的光,壓低聲線悄悄地道:“這我就不敢妄下評論了,那位女公子可是威脅我再騷擾她就出家去做尼姑呢。”
旁邊的大臣一聽此話也覺得不妥,便閉上嘴巴不在討論此事了,只有冷泉殿坐在天皇旁邊的主位上若有所思,就像日復一日百無聊賴的生活突然多出了某種情趣,而這種情趣可能還會給他造成非常慎重的影響,於是諸多元素加在一起,他對這位“肆意,妄為,不知好歹”的賀茂家女公子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濃厚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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