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一滴滴,掉落在地上,暈開一片溼意,看的人心酸……
“將軍……”副將小心翼翼地走到心宿身邊,抬起頭面帶擔憂和愛慕之色地對他輕聲道,“將軍還是稍事休息吧,剛從前線回來,再這麼……將軍您的身體會受不住的。”聲音不大,卻句句堅定。他就是看不過去將軍每次打完仗回來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裡,拿著一張薄薄的不知寫了什麼的昏黃紙張默默垂淚。
這不是在戰場上鐵面無私冷血無情的將軍,這樣的將軍讓人看了……於心不忍。
他對將軍和前任大將軍白默的事情早有耳聞,但不管看多少次還是會覺得震撼。那場戰爭他親自參與過,也因為這個原因現在成為了心宿的副將。
明明兩個人比任何人都要關心對方,偏偏……一個死在另一個手裡,一個為了另一個終日蕭條。
白默白大將軍是比心宿將軍還要冷酷殘忍的人,但在面對當年還是個少年樣的心宿時,將軍總會露出並春天的陽光還要明媚的笑容。那笑容讓即使經歷了數千場戰爭浴血奮戰的他都覺得溫暖,更何況是……從小就跟在將軍身邊愛慕著他的心宿……
“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疲憊地擺了擺手,心宿一向面無表情的臉顯得有些無助脆弱。原來,當一個人習慣另一人的存在就像習慣自己身邊的空氣時一樣,當那個人離開,那種胸悶窒息的感覺是真的可以把人逼瘋的……
這一年,心宿18歲,白默去世兩個月,正式成為青龍國的大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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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
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
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
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
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
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他是她的神,她所有存在意義的根本和最初。她是白花婉,同時也是房宿,不……只是房宿,只屬於他一個人的房宿。
遇到這輩子的神心宿之後,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他幫自己取了這麼名字。儘管心存疑惑,但考慮到這是他送給自己的第一個不算是禮物的禮物,她還是笑著欣然接受了。
心宿不喜歡她笑,因為據說她笑起來像極了一個人。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會相當沮喪地跑去找軍隊裡的邵離將軍,而他總會憂鬱地望著天空,儘管臉上帶笑,唇邊卻盡是苦澀的意味,他說“那個人……是他一輩子的痛。”
那個人,那個人……每次都是那個人!19歲的房宿已經學會如何擺出一張冰山臉裝面癱,在面對那個人和心宿的時候卻總是屢屢破功。
她的神……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她被酒鬼父親賣到妓/院,高頭大馬,一襲白衣,他表情冷酷地高高昂著頭從她面前走過。
知道青龍國大將軍身份的妓/院老/鴇戰戰兢兢畢恭畢敬地伏在地上,連抬頭看他一眼的勇氣都沒有。而她,當時還只是個年僅12歲的小姑娘,即使頭被老/鴇使勁地按倒在地上,還是執拗倔強地偏著腦袋努力想看他一眼。
為什麼呢?為什麼想看他?為什麼連他的名字他的身份都不知道,僅是那一眼,她就……愛上了他?
這個問題直到死房宿也沒有弄明白,或許……這就是命運吧,把所有人都糾纏在一起,又把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上的……該死的命運……
後來,一次偶然醉酒之後,她扶著心宿回房,看著他目光迷離微醺地凝望著自己,心跳得厲害,怦怦怦怦的,一下快過一下。
“默……默……白默……你為什麼要離開?”他說,在她耳邊,近乎乞求和吶喊的低語,“為什麼……要離開我?”
她的心漸漸冷了下去,默……白默,心宿成為青龍國大將軍之前的那位將軍,被稱為“少年天才”“鐵面將軍”的將軍——白默。
白,白,白……怪不得他在第一次問到自己的名字的時候表情那般奇怪,哈哈……原來……敢情……這麼多年她都一直被當做另外一個人的替身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