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隱隱約約猜出了那晚自己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之後的日子又恢復了平常,每天都要上陰陽寮,每天都被晴明調侃一下,回去就調侃一下昌浩,偶爾有空依然會上麻倉家坐坐,喝喝茶聊聊天什麼的,日子很快進入了四月。
四月初,最受天皇寵愛的麗景殿懷孕九月誕下龍子,同天,下了四個月的雪終於停了,平安京迎來了遲來的初春。天皇大悅,稱此乃吉兆,龍子必是吉祥之人。
“吉兆?”季如水喝了口茶,看向旁邊的人,“吉兆不是什麼七彩祥雲、飛龍在天、百鳥齊鳴什麼的麼?停雪也算?”
“因為這雪下了四個月,讓早春遲遲未來,農民都無法播種,而皇子一誕下,雪就停了,天氣都暖和起來了,所以這也就成了吉兆了。”
“所以你也認為是?”
“如水覺得呢?”葉王不答反問。
季如水淡定的抿了口茶,隨口道:“說不定吉兆不成反成凶兆了……”
季如水話音剛落,一個式神走了過來,在葉王耳邊低聲幾句,然後麻倉葉王微愣,轉過頭看著她,突然失笑:
“如水,我從不知道你居然還有烏鴉嘴的屬性。皇子病重了。”
“……”
葉王沒有多做什麼解釋便匆匆被召進了宮,季如水自然也回安倍家了。
路過院子,正好看到昌浩在院子裡練劍術。
自從藤原佐為被趕出京城,昌浩消極了好幾天後便再也沒有碰過圍棋。不是厭惡圍棋,只是,原本他下圍棋也只是為了喜歡著藤原佐為,那麼藤原佐為走了,他也沒有理由再學下去。
他一如既往的喜歡著並相信著藤原佐為。
按季如水的話來講,不再碰圍棋不過是怕觸景傷情罷了。
“如水,回來啦!”昌浩看到了走廊下的季如水,主動打招呼,然後擦擦額頭的汗向她走去,“不是去麻倉家麼?怎麼今天那麼早回來?”
季如水和麻倉葉王交好這事在安倍家,甚至在陰陽寮都不是什麼秘密,不同的只在,在安倍家的人眼裡季如水是以女子的身份和麻倉葉王交好,在陰陽寮甚至其他人眼裡季如水是以男子的身份得到麻倉葉王的賞識。
畢竟當初推薦季如水進陰陽寮的可是麻倉葉王呢。
“嗯,因為葉王被急召進宮了。”季如水一頓,“晴明呢?”
“哦,原來。爺爺在屋子裡。”
季如水錶示理解的點點頭。的確,晴明早已沒有任何官職,而麻倉葉王才是陰陽寮的陰陽頭,不可能每次出事都叫上晴明的,這樣等於在麻倉家臉上踩一腳。
“我知道了。那你慢慢練吧。”
說著,季如水抬腳準備離開。誰知昌浩伸手攔住了她。
“等、等等!如水,我聽爺爺講,你平時都有找他的十二神將練體術?”
和昌浩相處了那麼久早明白昌浩個性的季如水當然聽懂了昌浩的話裡話。
“我練的是體術,不是劍術。”
言下之意就是你練劍術愛找誰找誰去不要找會體術的但和劍術搭不上一毛錢關係的我。
“如水,我能找的就只有你了!拜託你啦!”說著,昌浩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季如水瞥了昌浩一眼,如果是半年前的她肯定心軟答應了,可惜,現在她經歷過太多次昌浩的軟磨硬泡,早就學會了淡定面對了。
季如水剛想開口拒絕,突然的視線觸及到樹下站著一個熟悉的紅色身影。樹下的人影似乎也注意到她的視線,轉目看向他,然後向她微微點了下頭,其動作真的‘微’季如水差點看不到。
“如水!?”
季如水回過神來,然後沒多想伸手就往樹下指去:“你不還有騰蛇跟著麼?”
說著,連同季如水在內在場三人都愣了下。
季如水是反應過來昌浩現在還沒有見鬼,騰蛇是沒想到季如水就這樣曝他出來,昌浩是完全不明白季如水在講什麼。
“什麼?”
昌浩疑惑看著季如水,然後下意識的順著季如水指著的方向轉頭看去,樹下的騰蛇也回過神來,狠狠的瞪了季如水一眼就消失了。
季如水:“……”
昌浩都沒有“見鬼”能力,他躲什麼?啊,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作賊心虛了。
“如水你在講什麼?樹下哪裡有人啊?”昌浩完全不解。
季如水淡定的收回手點頭:“啊,的確。我看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