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下去的季如水,問道:“如水是有什麼事要問嗎?”
季如水一愣,抬頭,葉王正笑得微眯著眼睛看著她,一臉溫和。
她又差點忘了,葉王有靈視。
“的確有。”季如水放下茶杯,然後看向葉王,“其實麗景殿瘋掉這事是可以避免的吧?如果當時葉王在梅壺搶過嬰兒第一時間就發動咒語,那麼麗景就不會看見自己的兒子在眼前被殺,就不會瘋掉。可是,你沒有這麼做。”
“是,的確可以。”葉王點頭,然後抬眸看著季如水,雙眸如墨。
葉王的雙眸很深,並不是因為顏色很深,而是眼神很深,那種深就像一潭墨池,永遠看不出也猜不透下來池水下藏著什麼。
“如水覺得不應該這麼做嗎?”葉王問。
不應該這麼做?
不,並不是不應該。麗景她曾經也殘忍的殺害了梅壺的孩子,在梅壺面前,得此報應可以說是罪有應得,她完全不覺得麗景可憐。可是,如果有更好的解決方法能更加完美的解決問題,那麼在兩者之間她會更傾向後者。
“原來如此。”葉王看著季如水笑道。他端起茶杯,不緊不慢的喝了口,然後似是隨意開口:“如水相信因果報應嗎?”
季如水沉默,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相信不相信。如果在以前問她她肯定會堅定的搖頭,因為這都不科學!但現在在這個世界什麼鬼怪都見過了,陰陽術也學了一身,她都無法去否定這些所謂不科學的東西了。
葉王似乎理解她的猶豫,不甚在意的開口:“我給如水講個故事吧,如何?”
“佛教故事?”
“不哦,真實的故事。”
“……嗯。”
葉王朝她笑了笑,放下茶杯,然後將目光投向院內。
“其實這個故事離如水並不遠,可以說,就在身邊。在六年前,有三位大名的女兒被送進宮,三位女子都長得非常的美麗,所以一下子都得到了天皇的恩寵,其中,有一位在三人中長相最突出,因此也最受天皇寵愛,於是天皇便把這位最受寵愛的女子安排到登花殿,封為登花女御,而其他兩人分別分在梅壺與桐壺,分別為梅壺女御與桐壺女御。”
季如水一怔,她反應過來葉王在講什麼了。
“當時,天皇對登花女御有多寵是全部人都知道的事,只要登花女御犯的不是什麼罪無可恕的錯誤,天皇都一概不追究,但這種寬容也給登花女御帶來致命的傷害。仗著天皇的寵愛,登花女御在後宮橫行霸道,得罪了很多人,其中一個便是同她一起進宮的梅壺女御。
梅壺女御家中的勢力是三人中最強大的,而她為人善妒,對於天皇獨寵登花她早已心懷妒意,而登花更加仗著天皇的寵愛踩在她頭上,忍無可忍,梅壺做了一件大膽的事,那便是叫人扮成刺客毀了登花的臉。”
毀容。
突然的,季如水想起半年前在那間屋子裡見到的景文妃的臉,有長有短的刀傷交錯佈滿整個臉,黑色的血液不停的從傷口中流出,淌滿整個木板。
原來,是這麼來的。
“登花的面容被毀,失去了美貌這個資本,失去了天皇對她的萬千寵愛的登花一下子從天堂墮入地獄,她想拼命留住天皇,可是對於已經失去美貌的她天皇根本不看一眼,最終,天皇找了個登花女御精神失常為由將她譴出了登花殿。”
“……”
葉王看向沉默不語的季如水,微微一笑,繼續道:
“沒了登花的威脅,再加上梅壺用了些手段,梅壺一下就受寵了,並很快就有喜。梅壺很聰明,為了減少威脅,在懷孕期間她收起了囂張的氣焰,直到生下了小皇子。生下了第一位小皇子,梅壺在後宮的地位一下子提高了很多,這讓梅壺在後宮中更加趾高氣揚,以勢欺人,其中受到最大針對的便是與梅壺、登花一同進宮的梨壺女御。
梨壺家與梅壺家從祖輩開始便世代不合,梨壺的性格比隱忍,梅壺認為梨壺是懦弱,所以這樣的性格更是被梅壺所欺。但梅壺卻忘了,一個隱忍的女人如果一旦超過她的忍耐,那這個女人將會將一直以來的隱忍爆發出來。梅壺如何都想象不到,那個一直被她認為懦弱的女人居然聯合後宮中其她也受盡她欺辱的女御來做那件瘋狂而殘忍的事。她們捉住了梅壺,在梅壺面前將小皇子的四肢砍下,挖出小皇子的心。梅壺當場瘋了,而事後,為了掩蓋這個秘密,梨壺也秘密讓人將一同參加那次事件的女御咒殺了。後來梨壺漸漸上位,從梨壺搬進了麗景,成為中宮。”
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