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前朝那位……紫瞳太子?如今的紫旌神策軍統領?”
西陵御揚了揚嘴角,運功減退了藥力,一雙尊榮絕豔的紫眸赫然映入甘謹嶽眼中。
在北宇長大的人對於紫色有種根深蒂固的景仰,儘管世家與皇族實力相當,不分高低,但西陵御身上的氣勢實在讓人情不自禁的折服。
千秋見西陵御在面對甘謹嶽時並不像面對她時那麼陰陽怪氣,心知以他的智謀說服甘謹嶽並非難事,便躬身道:“殿下,臣下去去就來。”
兩人眼神交匯,便是心照不宣。
千秋退出外面後,低聲道:“小幻,你在這裡守著,以防有人偷聽。”
光影一閃,一條不起眼的小蟲子趴在了捲簾邊。
岸邊小樹林,枯枝交錯,如同張牙舞爪的鬼魅。湖上的燈火照不過來,只有幾縷冷月的光芒射入,詭秘寂靜。
一個人腳步匆匆,似乎急著去哪裡。忽然……
一道白色身影輕飄飄地落在了他前方。
“夜路走得太急,小心撞鬼!”
“你是什麼人?”
千秋冷眸睥睨,“你剛才跟蹤甘謹嶽到花船上,應該已經見過我了吧!我不是什麼人,我是殿下的軍師。說,是不是甘坤之派你來的?”
“軍師?”
男人把千秋上下瞄了一眼,見她文文弱弱,時不時還輕咳幾聲,心裡戒備頓時放鬆,手中短刀寒鋒乍現。
“到地府問閻王爺去吧!”
刀鋒逼來,千秋嘴角揚起一抹冰冷的笑。
男人根本沒有看清她是怎麼出的手,只知道自己手中的刀莫名其妙地到了對方手中,而且鋒利的刀尖正抵著他的心窩。
“對付你,武道、靈術都不需要,最簡單的近身搏鬥,你的命就是我的了。”
眼前之人,眼神是冷的,聲音是冷的,手,也是冷的。
冰冷的手掐住了男人的脖子,他渾身打了個寒戰,被迫直視著眼前這張淡涼如水的臉。
千秋淡漠地看著他,眼睛裡空洞死寂,看不到一絲情緒波動,男人只覺自己就像被一個沒了靈魂的死人盯著,毛骨悚然。
“冷嗎?你知道嗎?其實我的手也曾經有過溫度的,可是後來,我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他又把那點溫度帶走了。這個世上,所有人的心都是冷的,不管你再怎麼努力,他們的心永遠都是冰冷冰冷的,每每在你絕望的時候,他們也是用冰冷的目光看著你,用冰冷的話語責怪你,他們從不問因果,從不問對錯,因為在他們眼裡,你永遠是錯的……”
男人嚇傻了,千秋貌似是在看著他,可是眼裡根本沒有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tang裡,自顧自地說著。
忽然,千秋的目光又重新又了焦點,嚇得男人一個哆嗦。
“當我是風痕的時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可是後來,我做了爹的女兒,為了爹,為了爹的理想,也為了我的軍心軍魂,我不能再隨性殺人,我要保護天下人。我學會了人若犯我,禮讓三分。可是我一忍再忍,得到的是什麼?是一而再、再而三錐心刺骨的痛!”
男人見她像是意識混亂,便想著趁機一搏,使勁奪了千秋的刀子,插進了她胸口,之後不敢停留片刻,拔腿就跑。
千秋漠然地看著胸口的刀,看著血一滴滴滴落到地上,融進積雪裡,淒涼地笑了笑。
“所有人都想往我身上捅刀子,往我心上捅刀子,那我為何還要顧及你們的生死?”
“啊……你這個魔……鬼……”
暗林中,一聲肝膽俱裂的慘叫驚飛無數飛鳥。
帶血的短刀落地,千秋滿臉是血地跌坐在地上,與鮮血截然相反的是她慘白的臉。
她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麻木地笑了,只是這笑,無聲……
……
西陵御終於和甘謹嶽談完,甘謹嶽走後,他在畫舫上等了將近半個時辰,始終不見他的軍師回來,心裡開始浮躁不安,打算出去找人。
他剛出門,一隻烏鴉飛到了他眼前,那隻烏鴉的眼睛迫切地望著他,充滿了靈性。見烏鴉飛走,他猶豫片刻,跟了上去。
越往枯樹林裡走,空氣中那股血腥味就越濃,西陵御加快了腳步,趕到時,眼前的情形讓他立馬皺起了眉頭。
地上一具男人的屍體被肢解得四分五裂,心窩被挖空了,一顆心血淋淋地掉在雪地裡。而他的軍師就那麼麻木地坐在一旁,一動不動,胸口的血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