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他該收?”
“有什麼不該的,不過就是一條手帕,小孩子玩鬧,本來事情就不大,梁童已經有心道歉了,小日就該收下來才是。他不單不收,上課的時候,還避開梁童。你說,這是不是矯枉過正。”
“我卻是覺得不該收。小日跟我說過這件事。我贊成他的做法。”
怪不得那孩子如此硬脾氣,原來有人撐腰。
“雖說年歲少,但是有些是該避嫌的,而且尼人早嫁,梁童原來就被小日年歲大,過了三年就得找人家,十歲許嫁,十二出門。儘管這事兩孩子都光明磊落,沒偏差,但落在其他人耳中,卻不是這一回事。為省得日後麻煩,現在就不該收。”
遊甯一排道理說下來,說得南淑無言以對。好吧,現在不是從前,現在講究娑人,尼人大防,現在講究……
“而且我看這兩孩子也不是沒可能。”
什麼?
南淑慌得扭過頭去瞪遊甯,轉得太急,頸脖子一抽一抽得痛。
“你,你說什麼?”
“我說兩孩子也不是不可能。”
“亂說,小日才多大一點人。他懂什麼?”
“他懂得比你多。”遊甯說得意味深長,說得南淑慌張得不敢往他那邊看。
“我累了,要休息。”南淑想端茶杯送客,但手在圓桌上亂摸了一番,始終沒找到茶杯,眼睛掃過遊甯始終沒移開過的眼神,南淑越加慌亂,“你不是說什麼娑人,尼人大防嗎?你一個娑人留在這裡不合適。你趕緊走。”
南淑眼珠子盯住地面,只看見遊甯那雙腿似乎站起來,似乎往外動,不,不對,沒有往外動,而是往裡走,是往自己這裡走。
“小淑啊……”
熱氣噴灑在南淑耳後,南淑下意識身體往後倒。
“我只是說,為了孩子們以後的婚事著想,有些事能免則免,以免將來麻煩。小淑啊,你為什麼總是誤會我的說話啊。”
“反正我聽,就是這個意思。”南淑避無可避,唯有伸手去推遊甯。
遊甯垂頭看見那雙手,原來白嫩的手,因為經常泡水,幫人洗頭,手指的面板現在有些皺。遊甯強壓住想把那雙手捂在掌手的衝動,慢慢挪開了身體。
“小淑好好休息。小日小月的事別擔心,我自會處理妥當。”
好不容易盯住遊甯走出正廳,南淑猛拍自己胸口,出事了,出事了,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湊過來,都嚇得自己心慌,前面那幾十年真是白活了。
南淑一想起剛才的事情,又覺得氣悶,明明自己在梁雲起等瑪瑪面前遊刃有餘,怎麼換成遊甯,就不得呢。
自己憑什麼怕他啊。都是男人,他有的,我都有,就該站起來,和他鬥,不就是比眼睛大小嗎?自己這雙眼睛還真不少。
但不知怎的,一想到剛才遊甯看著自己的眼神,那寵溺,那愛護,南淑渾身不由自主抖索起來,這都是什麼眼神啊。想當年自己和老伴拍拖的時候,都沒這種溺死人的眼神兒。一定是眼睛抽了,看不清。
南淑緊張地揪住衣角,一定是眼抽了,絕對是。心裡一遍又一遍對自己說,但偏偏說得越多,越發布肯定。
不是已經對他說清楚了嗎?他自己都是知道的。怎麼又這樣。
他這種人,怎麼像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怎麼就那麼討人厭啊。
南淑在正廳裡,又是跺腳,又是抓衣角,屁股在椅上挪來挪去,像針扎一樣,卻始終想不出個法子來。
遊甯在院子裡站了一會,看見四個小孩子蹦蹦跳跳跑進門。孩子們看見遊甯,章日章月撲上前,遊叔遊叔親熱地叫著,鄭曉和張小牛恭敬地行了一個禮,口稱遊公子。
章日這段時間經常被遊甯帶出去,面板被日頭曬得有些犯黃,不像從前那般白嫩可愛,但是現在章日能連玩帶蹦一整天,不喊累,身體比從前不知強壯了多少。
遊甯抱起章月,打發鄭曉和張小牛離開,“梁童又送你一條手帕了。”
章日喵喵小嘴,“就那條花不像花,鳥不像鳥的手帕,我才不要了。”
“我看梁童是用了心的,至少這條看上去,比上兩次送你的,顏色上看來好了不少。”
“就遊叔你會說他好。”章日滿臉不樂意。
“今日梁童練字的時候,我看他握筆的手勢不對,矯正他的手勢,就看見那孩子冒了一額頭的汗。看來是痛得不輕啊。”
“哼!誰讓他沒半點尼人的摸樣。拿針繡花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