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這聲音源自三十米開外。
然後大約每兩米就有一個人喊,“大夫來了!”
大約十五聲後,大夫平安走進門檻。
我同情地看著他,這年頭混口飯吃不容易啊。
“梅德智,你快看看她啊……她連我都不認識了!”卡車司機哀怨地握著他的手。
都‘沒得治’了還看個P啊。我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梅德智很認真地看了我一眼,“是失心瘋。”
“你才失心瘋呢!你蒙古來的,會不會看啊,我明明是被車撞飛了好不好!還有,你的制服怎麼灰色的啊?是不是幾百年沒洗了……”說到這裡,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下子跳起來,拖著椅子猛烈掙扎,“你你你你你們為什麼穿著古裝?還還還還還有我為什麼還沒死?!”
梅德智、卡車司機、兩隻豬、還有其他閒雜人等同時嘆了口氣,“失心瘋!”
其中一個小丫頭還好心地拿了面像鏡子但不是太清晰的東西給我,“小姐,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一點也不漂亮了。你不是最喜歡自己漂漂亮亮的嗎?快點好起來吧。”
“快點好起來吧。”其他人合音。
這次輪到我被雷劈中了!
大約半個小時後,我揹著椅子衝向窗戶,探出頭去看著老天狠狠罵道:“我靠!世界天天在死人,少穿一兩個會死啊!還有,我沒簽訂過變性協議啊!!!”
“小姐,你回來!”兩隻豬把我扯回去。
我拼盡最後的力氣吶喊,“我不做女人!”
梅德智在我身上搗鼓了一個小時。
我頂著滿頭的銀針逮個機會又衝到窗邊,“我再靠一下!你TMD穿前也不通知下,好歹給點時間讓我背個唐詩三百首,黃帝內經之類的!可憐我三國演義都只看句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啊!啊!啊!”
叫聲一聲比一聲淒厲!
兩隻烏鴉從窗前飛過……
“女兒……”卡車司機又來歷行公事,“你認得我嗎?”
“……”我為自尊做最後的抵抗。
梅德智陰笑著在我腦袋上找可以插針的地方。
“唉……”卡車司機嘆息著起身。
梅德智從袖子裡拿出一根比姚明腿還長的針。
我扯著他袖子懷疑地看,怎麼裝進去的?
他先用手指撥了撥我頭上的針叢,發出古箏般的樂聲。
我咬牙忍住。
“這個太長了吧?”卡車司機良心發現。
梅德智搖搖手指,“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說著,把針緩緩地遞過來。
“等下!”我豁出去了,回頭以岩漿般灼熱的熱度盯住卡車司機,然後發出一聲驚天地泣鬼神地吶喊,“爹!”
“女兒!”他一掃沮喪,立刻撲了過來。
雖然我用得是卡帶般的慢動作,但他用的是快進,於是不到一秒種,我就被塞到他胸口,狠狠抱住。
我憋住氣,學習楚留香,開始用面板呼吸。
結果當然是……失敗!
“咳咳……”我推開他,讓新鮮空氣進入肺裡。
“父女歷經劫難終於重逢,真是可喜可賀啊。”梅德智笑得很陰險。
我指著腦袋上的‘針帽’咬牙切齒問:“可以弄掉了嗎?”
“當然當然。”他一邊拔針一邊用只有我們倆才聽得見的聲音道,“嘿嘿,早點收手也可以少受點罪啊,二小姐。”
靠!敢情他以為我是裝的!
這兩天我已經用中華五千年的智慧把他祖宗十八代罵到人神共憤、天地不容了,而現在我要用英美兩國的精粹罵到他祖宗以後出國都拒籤!
“女兒啊,再過幾天,你哥哥就回來了,你不是最想見他的嗎?”卡車司機討好問。
“不就是兩隻眼睛一管鼻子,有什麼好見的!啊哦……”梅德智不拔針,反而把它按下幾寸。我疼得臉色發白,改口道,“不過說來奇怪,我突然‘福’至心靈,靈臺有一種很難言語的感、覺。”真的是很難言語,“讓我突然‘痛’不欲生地想、見、他!”
“我就知道,”卡車司機喜滋滋地說,“是我修書讓他回來的,而且還會把浚蘭公子帶回來哦。”
“不用……”眼角瞄到梅德智不善的笑容,我從善如流,“白不用,多、謝!”
卡車司機興奮地點頭,嘴裡直道:“開始好色了,真的痊癒了。太好了……”
經過一個月零二十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