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廢沮喪的趴在了地上,似乎再也站不起來了。
刑祥峰擯開左右,獨自巡視著皇宮大內,他依舊沉浸在不久前的談話中,葉婉清的話深深的刺傷著他,讓他心疼也心傷,手中的那隻細小的飛鳥木雕是他們的信物,也承載著彼此的誓言,可是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信物留著只為相思,可是當相思成為折磨和絕望,信物留著又有何用?
他捏著木雕想要扔掉,忽然間前邊隱約有火光,他大步走了過去,是一個火爐,爐中還有為燃盡的物件,或許是哪個宮女奉命銷燬不需要留著的一些廢棄物件。
火還在燃燒著,人卻已經不見了,刑祥峰此時也無心去管她是否犯了宮規,只是望著爐子發呆,呆愣了很久,才將木雕扔了進去。
木雕乾燥易燃,剛剛扔進去很快的就沾惹了星火,眼看就要燃起了,刑祥峰心裡忽然又不捨,慌忙去搶,他出手雖快,木雕被搶了出來,還算完好,可是手卻被燙傷了一大塊。
他一邊用手捂住傷口,一邊望著地上的木雕發呆,忽聽一個清雅的聲音漫語道:既然心有不捨又何必丟棄,既然丟棄又何必掛懷?須知如此猶豫,到最後只會讓自己身受傷害?想必對此,公子此時已深有感觸吧?
刑祥峰訝然的看著來人,只見她懷裡又抱了些物件漫步走了過來,對方並沒有看他,自顧的蹲在爐子旁邊一邊放進物件一邊接著道:公子剛才奮不顧身所要搶救的只是那不起眼的木雕還是那木雕後所代表的人和事呢?
刑祥峰:有區別嗎?
對方淡然一笑道:當然有,如果只是木雕,毀也就毀了,如果喜歡,再找一個就是了,又何須執著一個已經殘缺的物件。如果是人或者事,那就大不一樣了。
刑祥峰:有何不一樣?
女子:那就要問公子要捨棄那個人是不是就真的只需要人掉木雕就行,而公子搶著木雕是否代表公子其實根本就放不下這個人,那木雕在與不在有何不同?放不下就是放不下,何苦去勉強自己一定要放下?
刑祥峰撿起木雕默然凝視了半晌,才低嘆道:它現在對我而言只是代表一些不該記著的回憶!
女子:既然確定是不該有的回憶,能忘記固然是好,可記著也未嘗不好,倘若公子只是簡單的當著回憶,而不再會左右到你的心緒,忘記與否似乎並不重要,倘若事實並非如此,留著它或許能時時提醒公子不要越距犯錯,做出無法挽回之事。奴婢如此說,公子以為如何?
刑祥峰一愣,厲聲道:你是誰?
女子淡淡一笑道:奴婢不過是這後宮之中最卑微的一位宮女,奉命在這裡燒一些如公子回憶一般留著無益丟掉又有些可惜的物件。看著公子如此為難,隨意說一些無關緊要卻絕對別無用心的話,僅此而已!
刑祥峰冷笑道:無關緊要卻讓人覺得言之有理,可見你這個宮女當得也屈才了。
女子:是否屈才奴婢到不介意,生之此命,也認之此命!只是若真能幫助公子,倒是我今天燒物件燒出了功德一件!
刑祥峰沉默了很久,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女子淡淡一笑道:公子是覺得我的話可笑還是認為我一個宮婢在此長篇大論甚為滑稽?
刑祥峰:我是笑你不是我,又怎麼會體會我的痛苦,所以才會說得如此輕鬆如此大論!
女子:就是因為不在局中,才能更加清楚明白的想些事情,所說的話才更能客觀。局中人其實更應該多聽聽真正身處局外之人的分析,這樣才能讓自己清楚明白的走下一步,不至於走得太遠才發現自己錯了,到時候只怕想回頭也難。
又是一陣沉默,過了很久,刑祥峰才問:那你這個局外人願不願意聽聽我局中人的事?
女子淡淡道:不想!
刑祥峰訝然道:為什麼?你剛才不是。。。。
女子:理論是一套,現實是另外一片天地,我之所以那樣說,是希望公子能夠明白很多事其實可以找值得相信的朋友訴說,不應該獨自沉在心裡,隱藏快樂不會使其更多,隱藏痛苦卻會無限膨脹!
刑祥峰:你這麼說是在告訴我,你不值得我信任!
女子:不是我不可信,而是你不應該相信,後宮之中爾虞我詐、對誰都不得不防,否則不但會傷害自己,也會傷害你想要保護的人。
她終於抬頭看了一眼刑祥峰,從他眼神裡看到了傷痛,這種傷痛也刺傷了她,她嘆了口氣道:不過公子若願意說,我洗耳恭聽,雖然我不會發誓保證什麼,但我也不會願意四處張揚惹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