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重擊的胸膛與背後脊椎發出悶響,剎那間麻木得失去了痛覺!緩過神來時,陳晟滾燙的氣息已經逼了過來,近在咫尺地壓在他身上,兩臂交叉著用手銬勒住了他的脖子,青筋暴露的右手裡抓著一塊血淋淋的碎玻璃,死死地抵住了他的喉口。
被生生拽斷的細鐵桿到這個時候才慢騰騰地從水槽邊上掉落到地面瓷磚上,發出清脆的叮噹聲。沾滿玻璃碎渣的白毛巾皺巴巴鋪了一地——陳晟用它包著拳頭,砸碎了水槽前的鏡子。
左軼微微睜大了眼睛,幾乎是木然且茫然地,看著壓在自己脖子上的鏡子碎片——他第一個反應竟然是,陳晟的手流血了。
然後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是他的俘虜輕而易舉地掙脫了束縛……
他被騙了。
沸騰的血液一點一點衝上了腦門,他呼吸粗重起來,慘白的面色開始透露出不正常的潮紅。
陳晟陰冷著臉,雙手銬著他的脖子,生拉硬拽地將他扯了起來,從背後環著手臂用碎玻璃抵著他喉口,示意他朝浴室外面走。
左軼沉默地喘著粗氣,在他的推搡下,踉蹌著往前走了幾步。陳晟的氣息在他耳後,與一分鐘前的燙熱潮溼完全不同地,森冷而滿含殺意,“去拿手銬鑰匙。”
正在喘息中的左軼,聽到這句,反而還站住不動了。
他微微張開嘴,因為喉嚨被掐制,所以聲音沙啞而蒼白,“……你要走?”
“鑰匙!”陳晟咆哮道。
“……”左軼仍舊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是喘息聲越來越深重而顫抖。
他要走,他要離開這裡,他要離開他身邊,再也不能有任何機會靠近。
陳晟從後頭狠狠地一腳踢在了他的膝蓋彎上,左軼悶哼一聲歪斜著跪倒在地,陳晟扼著他脖子繞到正面,又一腳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腹部,這次左軼一聲不吭地彎下腰去,面目抽搐著,牙關緊咬,額頭的青筋猙獰地突起。
都是假的,他之前的種種妥協,對他的種種曖昧,都是假的。
他艱難地跪伏,撐在地面的手掌微微發顫,快要承擔不起他面前陳晟森冷的陰影。而陳晟接連踹了他兩腳都得不到任何回答,火氣大盛,索性鬆開他脖頸,下一腳狠重地衝他胸膛而去!頓時將他踹得整個身體飛脫出去,栽倒在客廳的茶几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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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腳力道十足,都是往死裡面踹的勁頭,踹碎了左軼所有的妄想與幻想。
當然是假的,一個被監禁被強暴的男人,要如何對施暴者產生哪怕一丁點的好感。
牙關鬆動,血腥味頓時充斥了口腔,發青的唇角溢位血色。左軼顫抖著呼吸不發一聲,強忍著胃中翻騰的嘔吐感,他頭腦中一片昏沉與麻木。
都是他痴心妄想。
他聽見自己後腦傳來的沉悶的碰撞聲!無邊壓抑的黑暗包圍了他,他緩緩倒向冰冷的地面……
陳晟赤紅著眼睛,扔開用來砸擊他腦袋的兇器——乃是左軼放在沙發上的公文包,裡面不知道裝了什麼材料書本,又硬又重。
媽的,這個變態!他洩憤地又踹了左軼一腳。
往邊上走了兩步,還是氣得要死,衝上去又狠踹了一腳。媽的變態!
左軼死氣沉沉地毫無動靜,一絲血痕從他嘴角滲出來。陳晟彎下腰去探了探他的鼻息,顯然還有氣……媽的還沒死!
一時氣得熱血上湧,掄起手銬鏈子又繞上左軼的脖子,想要活活勒死他。
只是手上剛一用力,又覺得煩躁——就這麼殺了他,算防衛過當還是蓄意謀殺?警察來了怎麼說,老子一個大男人被變態抓了上了,所以殺了他報仇?
一時想不出下不下手,他僵在那裡,避開勒在脖子上致命的手銬不談,正是個從背後親密地摟抱著左軼上半身的姿勢。左軼的腦袋垂在他肩旁,右手軟軟地垂下來,正好落在他赤裸的大腿上,這變態掌心還微微溫熱,而他一番動作、大腿面板冰涼,立即被那溫暖驚了一下!
操!他暗罵了一聲,隨即十分煩躁地拍開左軼那隻賤手!再待在這個變態身邊一秒鐘都犯惡心,他鬆開手銬,一把將左軼推開,任這變態碰地一聲倒在堅硬冰冷的地面上。
左軼悶哼出一聲,腦袋撞到地面,像是被痛醒了。
陳晟毫不客氣地掄起硬重的公文包又給他來了一下,滿意地看著他死狗一樣蜷在那裡不動了,然後四處翻找手銬腳鐐的鑰匙。
很容易地就在公文包角落裡翻了出來,解開手銬腳鐐,順手將左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