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1 / 4)

她卯起勁還想再多勸勸,這人高馬大的小夥子突然一轉身,冷聲道,“我去樓下抽根菸,”就這麼走了。

曲醫生不知道他那是油鹽不進,還是滿心思緒想找個地方靜一靜。回頭看看變得空蕩蕩的只剩自己一人的手術室門口,她又嘆了口氣,尋個椅子坐下了。

這醫院裡人情冷暖看多了,要想看到份真感情,也不是沒有,只是難哪。

陳晟坐在黑黢黢的住院部花園裡抽菸,光著上身,一會兒功夫就被蚊蟲兇猛地咬了一背大紅疙瘩。癢得撓心撓肺地受不了,煙也沒心思抽了,耍酷也耍不了,他狼狽不堪地躲進大廳,尋了個點著蚊香的值班室門口坐著。值班的護士出門冷不丁看到深夜半裸美男,嚇了一大跳,看他孤零零地坐在那裡發呆,以為他有什麼親人去世,同情地倒了一紙杯溫水給他。

陳晟兩隻手指拈著那紙杯邊緣發呆,食指無知覺地插進水裡,直到水涼了才低頭髮現。

他皺著眉頭看著那杯微微渾濁的水——他手指上沾了一些左軼的血。

左軼這個人就像這麼一杯熱水。初遇時是滾燙的,讓人難受與怨恨,後來慢慢地就溫下來,不知不覺、無孔不入地溫柔入侵,及到後來水涼了,這人消失了,才讓人想起他的好來。

兩年前,從左軼屋子裡離開的那一個多月裡,他無時不刻不在想著怎麼回去揍死那變態,怎麼蹂躪他怎麼踐踏他,怎麼把他加諸在自己身上的傷害與屈辱全部奉還回去,可是等他真的回了那間屋子,才發現自己再也走不出去了。

他把左軼改造成了最適合自己的樣子,其實左軼也改造了他。他們在同室相處的兩個月裡深深地影響和改變了彼此,到最後其實沒有所謂的征服和臣服,沒有誰輸誰贏,他們都下意識地在找兩個人之間溫和相處的最好方式,甚至誰都沒有意識到對方恰恰就是茫茫人海里最適合的那個人。

情不自禁地就沉溺其中,毫不自知地就難捨難分。

交往的這兩年來,他們一次架都沒有吵過。性格、生活習慣、肉體交流,無一不合拍。表面上看上去是左軼事無鉅細地牽就他伺候他,但他的煙為誰戒了?酒吧和夜店為誰不去了?那些鶯鶯燕燕的炮友們為了誰斷了聯絡?

說左軼使喚起來順手那句話,當然是氣話。左軼固然是個好使喚的,但難道他陳晟為了“好使喚”三個字,就甘心把自己陪進去整兩年麼?

這變態光聽到一句氣話就開始發瘋,還能氣到爆血管——TMD也不仔細想想,我要是不喜歡你,能忍你那根變異的狼牙棒?!早給你剁了餵狗去了!老子一個純攻,又不是犯賤!

陳晟一想通了也就徹底火大了,覺得這次事情不能怪自己,主要是左軼心眼小又鑽牛角尖——不就少了句告白麼?我死都不說,你TM還能再長一顆腫瘤出來嚇唬我?!

——半斤八兩啊晟爺,您心眼也夠小的。

更加堅定“死都不說”的信念的陳晟,終於結束了這番漫長而深邃(?)的思考,鐵青著臉上了樓。曲醫生喜笑顏開地跟他說,“快了快了,手術很成功,在縫合了。”

半個多小時後,左軼很沒主角光環的、被剃了個光頭、纏了個印度阿三腦袋給運出來。陳晟一邊覺得醜斃了一邊跟著床車往病房走。左媽媽眼淚汪汪地迎上來,聽說沒事,拍著胸脯就要放心大哭,被司機一紙巾給攔了。

陳晟覺得左大媽一驚一乍的,瞧上去也不正常,一家人屬於遺傳型心理畸形。左媽媽覺得陳晟跟個門神似的又高又嚇人、性格暴躁、沒有教養、最重要還是個變態的男人,一點配不上自己優秀的兒子。兩人仍舊互相看不順眼,但礙於中間死氣沉沉睡著的左軼,都沒有再發難。

陳晟抱著雙臂,黑著臉坐在陪護床上守著左軼醒。左媽媽左看右看,病房裡沒別的床,且就只有兩張硬邦邦的木凳,在警告了一番陳晟不要再騷擾她兒子的頭之後,她索性帶著司機先連夜回省城了——明天還有生意要談。

她前腳離開陳晟後腳就鎖了門,又衝了個澡,洗去一身燥熱和滿背紅包瘙癢,他再次溼漉漉地站在左軼床前。

低頭默默地看著左軼不太安寧的睡臉,他突然俯下身……

然後把智慧手機摸出來咔嚓咔嚓咔嚓咔嚓,拍了許多張!哈哈哈哈醜死了!這個印度阿三變態!一副腦殘樣!

——昏迷中的左醫生若是泉下有知,也只能默默流淚。要指望他家大爺對他暗含溫情、暗送春吻,那是不可能的……

大清早的,曲醫生輕聲敲開門,看見打著哈欠的左軼他“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章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4 https://www.kanshuwo.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