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淋漓,只覺得那股壓力順著自己的喉嚨慢慢就要侵蝕到自己的身體裡面去了。
六郎腦中逐漸清醒了過來,自己雙拳一陣緊握,運足內力,再仔細看去,那面前密麻麻黑壓壓的一片黑棋也不是全無破綻,自己一路中軍直衝而入,黑棋好像充盈內力的皮囊一樣逐漸緊縮,也在默默積蓄力量,只等反噬之力產生。但是此時黑棋的左路和右路分別有一個破口,隱隱在後期的中後方可以看到一個巢。自己這路中軍盡起而入,原本也不抱著活棋的希望,只希望一搗黑棋後方的巢,將黑棋也攪得七零八碎,這才快意!
六郎再不遲疑,運起了全身的勁力,拾起一顆白子,徑直放到中軍帳的正前方。
老道見六郎思議良久,居然己志不改,還是照直朝自己的中軍衝了過來,心下一嘆,微笑道:“六將軍倒是倔強的很。”
說完在黑棋中軍帳前也擺下一子。
六郎剛才一手棋並無其他打算,只是要表明自己死戰的決心,這時候再一看盤面,黑棋隱隱已經快要形成合圍之勢,特別是左路和右路的兩個缺口,現在已經隱約變成了兩個合圍自己的鉗子一般,直圍過來便可將自己的長龍陣從中間沖斷。
六郎又一尋思:“我自己已決心去直搗黃龍,又何必叫所有兄弟都陪我送死,而且這裡被沖斷,便絕了後路,只怕再也有來無回。”
想到這裡再不猶豫,又在左路和右路各應了一手棋,還在自己後路自填了一子。
老道正是要透過左右路鉗制住白棋,白棋若是直搗黃龍,自然是顧頭不顧尾。沒想到白棋居然在自己的主戰場佈陣,隱隱已經能夠取得牽制的守勢,口中不覺“咦”了一聲,四小姐聽到這聲“咦”傳來,頓時覺得身體一輕彷彿剛才已不屬於自己的身體這才放了回來,都抹了把汗,手離開刀把,目光也往棋盤看去。
老道口中又“咦”了數聲,思考了良久,緩緩吐了口氣,才嘆道:“六將軍高才,這般有攻有守的招數,雖然無奈,卻也是最好的應對方法。這在左路,中路和後路佈下的三顆棋子,自己消弱攻擊的威力,但是扼守住了咽喉要道,然後白棋的中軍直插黑棋肺腑,最後必定為黑棋厚勢所滅,但是也會重創黑棋的根本,再憑藉餘下的三顆子,在一段時間內便可與黑棋劃地為盟。”
老道再吐一口氣,笑道:“將軍的智計讓人欽佩,這路中軍明知必死,但又捨生取義更讓人歎服。這盤棋是貧道輸了。”
四小姐也是棋道高手,剛才還擔心六郎一直走的都是死棋,現在卻突然雲開霧散,反敗為勝,不由得心花怒放。六郎趕緊一躬身道:“老前輩見笑了,晚輩剛剛心中天人交戰,真要作到如這路中軍般明知死志,勇往直前卻也是千萬般困難,這盤棋這樣下來,便是雙方不勝不敗之局,黑棋待得重新養精蓄銳,自可以再度重新掌握盤面主動。”
老道聽他說的誠懇,嗯了一聲,道:“你這孩子倒也謙遜,我老人家的殘年必是比不上你的長,所以這般僵持下去,必定是我輸的,貧道剛才答應你,貧道輸了就讓你取去我身上最重要的物什,你這便拿去吧。”
六郎一聽慌忙賠罪道:“剛才都是戲言,怎可當真?”
老道面色一肅,瞪眼道:“貧道何曾說過是戲言,喏,拿去吧,孩子!”
只見老道從衣袖中抽出一根笛子,為玉石鑄成,通體晶瑩,六郎正待再推辭一番,卻見老道一伸手,這玉笛就已經悄無聲息到了自己的手中,六郎只感覺到入手一股清涼,便知道不是凡品,在這冰天雪地的天氣裡,這玉笛的溫度也是大大低於冰雪的。
六郎拜謝道:“多謝老前輩盛賜,只是剛才老前輩說若晚輩敗了,便讓晚輩答應一件事情,不知道老前輩需要晚輩作一件什麼樣的事情,若晚輩能力之內,當是決不推辭。”
老道再看他一眼道:“你既然未敗,這事情自是不需要你去作了,你有如此智慧謀略,也許便能過這一關。孩子,你自己多珍重,前路漫漫,都需你自己領悟,貧道要走了……”
六郎只覺這老前輩萬般點化自己,又送自己這般貴重禮物,究竟是什麼意思?這玉笛到底有什麼用?真是一個怪人。自己對音律一竅不通,就將玉笛交給四小姐,道:“四姐,這東西有什麼用,你能看懂嗎?”
四小姐結果笛子,看了好幾遍,搖搖頭道:“笛子不錯,可就是不知道幹什麼用的,這個老道神神秘秘,也不知道搞什麼鬼,你先收起來,日後找雪妃和燕子商議一下,看這個笛子究竟是幹什麼用的。”
五色城坐落在四陰山半山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