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似乎被王綺芳說動了,一副對棉衣很感興趣的樣子。
不多會兒的功夫,三公主已經站在院子當中,命下人們把粗布包裹開啟,她拿起一件樣式簡單的對襟棉衣,上上下下的仔細看著。邊看還邊點頭,不錯不錯,布料都是最結實耐磨的粗棉布,針腳密實,內膽填充的棉花也厚實……
看著看著,三公主忍不住叫來一個女侍衛,命她當場換上了新棉衣。
“如何?感覺怎麼樣?”
只見女侍衛三兩下把棉衣穿上,扣上造型奇特的圓紐扣,再套上盔甲,棉衣厚重卻不顯臃腫,即使穿著厚厚的盔甲,也絲毫不影響行動。
女侍衛曾經跟著三公主去過西北,也領教過那裡的寒冬,摸摸盔甲下暖和貼身的棉衣,她的嘴角禁不住的上揚,毫不掩飾的誇獎道:“回公主,暖和,也簡捷,不影響行軍打仗”
簡短的話裡,沒有半個字直接誇獎棉衣如何如何,但瞭解屬下的三公主知道,能讓女侍衛說出這句話,就足以看出,這件棉衣果然是好的。
“好,那就好”想到前線的娘子軍們能暖暖和和的過冬,三公主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她不自禁的用親切的語氣對王綺芳說:“二少奶奶真是幫了娘子軍一個大忙呀走走,咱們到屋裡談”
“對了,這樣的棉衣,一共縫製了多少件?”
狂喜過後,三公主也恢復了理智。要知道自從朝廷和高昌國交惡後,大周境內棉花的價格一路飆升,現在更到了有價無市的地步。如今趙王氏拿出價比真金的棉花給將士們做棉衣,並免費捐贈,想必定有事情求到她面前。
不行,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她三公主眼裡可不揉沙子。
拒絕?不行,這麼好的東西,如果直接推出門外,就太對不起邊關受苦的姐妹們。唔,實在不行就按市價買下來。
不過,直接購買的話,就需要考慮數量的問題。數量少的話,三公主還能支付得起。若是數量太大,恐怕她也無能為力呀。
“因為事情緊急,妾身來不及準備,只臨時縫製了三千套”
王綺芳偏著半個身子,恭敬的坐在三公主下首的椅子上。
“這……”三千件,三公主眉頭微蹙,手指輕輕釦著身側的小几,“那你一共花費了多少棉花,價值幾何?”
“恩?”王綺芳楞了下,低頭轉念一想,便明白了三公主的意思。哦,這是不想欠我人情呀。想到這裡,王綺芳微微一笑,“回三公主,如果妾身以商人的身份來回答您的問題,那麼妾身會告訴您,這批棉衣價值連城;如果妾身以大周百姓的身份來回答您的問題,那麼妾身會告訴您,這批棉衣分文不取”
“商人?大周百姓?”
不知怎的,三公主突然想起了趙太太壽辰那日,王綺芳淡然說出‘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句話時的場景。
“當然,妾身捐贈這些棉衣,還有另外一層意思,”王綺芳邊說著,邊站起來,幾步走到三公主的身前,無比恭敬的屈膝行了一個大禮,“或許三公主已經忘了,數個月前,若不是您仗義執言,王七娘所受的委屈也不能如此順利的申訴。”
“數個月前?”
還別說,若不是王綺芳提醒,三公主真忘了自己曾經摻和的一件家務事。
“公主,您忘了,就是咱們剛回京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回府報信的小丫頭,因為事情牽扯到了趙家和吏部李侍郎,您還特意跟著去評斷了一番呢”
見自家主子一臉茫然的模樣,身後的小內侍,連忙低頭拉了拉三公主的衣襟,小聲的提醒道。
“哦~~我想起來了,沒錯,是有這麼回事,”三公主恍然的點點頭,緊接著她又想到了曾經受到的李子,便又搖頭道:“不對,當時你不是派人送了不少反季的新鮮果蔬來嗎,我就幫了你一回,斷沒有收兩次謝禮的道理”
三公主可不是貪腐的官吏,人家是很講原則滴。
“三公主,話不能這麼說,”王綺芳搖搖頭,反駁道:“這件事對您而言,或許不過是舉手之勞。但對七娘來說,卻是天大的恩惠……七娘嫁到趙家後,想必各種不堪的流言早就傳遍了滿京城,不管流言是否屬實,偌大一個京城,這麼多命婦、貴太太,有一些甚至還是七娘的姻親故友,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幫七娘說一句公道話。”
說到這裡,王綺芳身體裡屬於本尊的那一半佔據了主導,想到曾經受到的種種冷遇和無端的職責,眼淚禁不住的流了下來。王綺芳哽咽道,“只有三公主,路見不平,仗義執言。說實話,當時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