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又集中在醞釀已久的參劾魏閹一事上。他彷彿是在自己與自己對話:我豈不知“惡虎”會傷人,激怒它會惹來滅門之禍 ?可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見不得魏客表裡為奸竊弄權柄。國家大體所傷甚多,我已是心不能寧事、義不能忍聲,而一身一家何足道哉 ?若問動機何在 ?我此次上疏,就如同張良博浪一擊秦始皇一樣,萬一社稷有靈,令魏忠賢稍知自己身份,曉得開國皇帝的禁令,不至於認為外廷皆觀望不敢言,無人敢聲討奸閹,我此舉是儘自己做臣子之力,為國而清君側!若問一擊不成會反受其禍 ?我早已想好,自古忠臣受禍者,何獨我一人;岳飛何等功勳,“莫須有”三字荼毒了性命。若問可曾想過入獄後事 ?自古刑罰歸於法司,我必入刑部勘問,中官(指魏閹)則無權干預,事情或許不至於一死?……
楊漣在思索中漸漸進入夢鄉,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發現有人輕輕推自己的肩頭,睜開眼一看,竟是夫人詹氏。詹氏心疼的說:“老爺回屋睡吧,夜深風涼,留神病了!看,月牙兒都西斜了。”詹氏眉宇間帶著幾分憂色。近兩月來,她從丈夫與左魏繆黃幾位大人的言談話語中,猜出他們是在謀劃一件大事,並且是件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