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棲梧擦拭琴絃的手微微一頓,轉首瞅著她,淡淡的道:“修將軍本領很高,你不用擔心。”
“他……我才沒擔心!我是在擔心父王!擔心我白國的安危!”琅華尖聲爭辯著。可那紅彤彤的臉、水漾漾的眸卻洩露了她真實的心意。
看著那嬌羞的容、那似喜似嗔的神情,鳳棲梧冷豔的臉上也不由綻起一絲淺淺的笑容,平添一分柔麗。
“修將軍會是很好的夫君,你很有福氣。”冷冷的清波中泛起一絲淡淡的歡欣以及一絲……隱隱的悵然。
“他……他……”琅華很想說幾句絕情的話來證明自己並不在意那個修久容,可當腦中閃過那一張臉時,心頭又是一陣刺痛,令她不由自主的抬手撫住胸口,似撫著那微痛的心,又似隔著遙遠的時空撫上那張臉、撫在那一道令她痛的傷疤上!
看著琅華臉上掠過的各種表情,鳳棲梧微羨的搖搖首,丟開絲絹,指尖輕輕一挑,琴絃發出“淙”的輕響。
“你想聽什麼歌?”
“啊?”琅華有片刻的茫然,然後又似猛然醒轉,“就唱……就唱……是了,是了,就那次你唱的什麼偷龍王杯採萬年冰的那一曲!”
“那個啊……”鳳棲梧垂首弦上,“是風王的《醉酒歌》。”
“風王寫的?”杏眸亮亮的射出崇拜的光芒,“那快唱,可好聽了!姐姐,我們要不要唱酒啊?品琳,快去端酒來!”
“哧!”看著眼前眨眼間又雀躍不已的人兒,鳳棲梧輕輕一笑,不再答話,纖手輕拂,啟喉而歌:
“聞君攜酒西域來,
吾開柴門掃蓬徑。
先偷龍王夜光杯,
再採天山萬年冰。
猶是臨水照芙蓉,
青絲依舊眉籠煙……”
叮叮的琵琶和著泠泠的歌聲散於帳中,品琳端著美酒進來時,那歌兒便從掀起的帳簾悄悄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