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說著還真的退到後面,周圍的人見遇上這麼個母夜叉也怕事的退到一邊,最後一個進店的少女就這麼被擠到了第一個,直對著李月白。
李月白淺笑了一下,笑容如春風一般溫柔,“我現在可以說話了嗎?不知道姑娘怎麼認識我家祖宗的呢?”
“因為我家祖宗認識你家祖宗!”少女想也不想就說回道,她覺得這個道理壓根是不需要說的,她臨行前八哥叮囑說,人都是精明厲害的,讓她要多長點心眼,可是她卻覺得這人也不見得多聰明,不管是之前那個擋路的,還有如今問這個問題的李月白。
李月白認真地點點頭,似乎是贊同了她的答案,“那敢問姑娘名諱?
“我是雞……”她想也不想就說,才說三個字就卡在那裡,雞!她好好的說雞幹嗎!
李月白的臉上笑容依舊,只是嘴角流露一絲狡黠,“紀姑娘?”
“是是……我姓紀。”少女趕緊接了他的話,“我叫紀……曉曉!”聽說這人都要起名字,還要怕起重複了,真是夠累的,做妖怪多好,直接就是青池嶺南山十七號小雞,僅此一隻,絕無他家。
“紀……曉曉?”李月白微低下頭輕唸了一聲這個名字,抬頭一笑,“可是我從沒聽說過家中先人有結識過姓紀的故交。”
他這話一說,紀曉曉一愣,她一隻五百年的蘆花小母雞都起了紀曉曉這麼降身份的名字,他竟然說不認識自己?她兩眼一瞪,怒火騰地就竄了起來,大步就走過去,伸出手掌就往厚重的榆木桌上一拍,正要發力,突然想起這周圍都是人,急忙收手,可是桌子還是被陣得直顫,在她手掌所拍之處竟咔咔地裂出一道裂縫。莫說是李月白了,這翠湘樓內的人都是一驚,這姑娘,好大的手勁啊!方才與她起爭執的高個子男人以為她是江湖高手,立刻臉色一變,直接逃出了酒樓。
而坐在桌後的李月白卻依舊面帶微笑,視被震裂開的桌子如無物,或者更準確地說,是視怒氣衝衝的紀曉曉如無物,這一點就讓她更怒了,好象是在說,你打裂了桌子,我也不認識你。
“那姑奶奶我就告訴你!我說認識就是認識!”曉曉叉腰道,恍然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人為什麼活得短了,這輩子就老是在一些簡單的問題上死命的追究根源,能不累,能不早死麼!
李月白笑得有幾分無奈,卻沒說話,周圍的人雖然對曉曉心存顧忌,但還是小聲的嘀咕著,“這姑娘……毫無道理可言啊……”“也不知道是哪個山野荒地裡出來的!”
曉曉本指望那李月白老老實實地承認他們之間的“報恩關係”,卻不想那李月白卻抿著嘴想了一下,伸出修長的手指摸摸自己的下巴,“那好吧……就算我家四百年前的祖宗認識一樣一個姓紀的先人,可是……那也不能證明你就是那紀家的後人啊……”他說話的樣子極其老實,聲音也很溫柔,而且字字在理。
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的曉曉怒氣騰地冒了起來,眼睛裡也似乎都要燒起火來,怎麼證明?好吧,她伸手擼起袖子,正要衝上去揪住他衣襟,打歪他這張笑臉,打到他承認她紀曉曉和他祖宗有關係,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突然一隻手放在她左肩,她下意識的扭頭看去,雙目又瞪大了幾分,還未開口說話,那隻手已經從她肩膀滑落,扼住她的手肘,直拉著她走出了翠湘樓。
“李御廚?”翠湘樓的掌櫃見紀曉曉被人扯走,立刻走上前輕喚了李月白一聲,他側臉一笑,“那就開始品菜吧。”彷彿剛才什麼事也沒有一樣。
“好好……”掌櫃的連連點頭,原本圍觀的人又擁著榆木圓桌靠了過來,各個心中皆是暗自敬佩,這個李月白真是處變不驚。
第三章
被一直拉到一條隱蔽的小巷中的紀曉嘵看看四下沒人,才對著來人開口,“鴨子!你怎麼來了?”
拉著她的不是別人,正是換了一身整潔衣服的,與京城裡那些俊俏少年無異的鴨子,他警惕地四下看看,這條巷子在市集各類商鋪的背後,只有一棵歪脖子的老樹,上面釘了幾張被雨水沖刷得已經看不見字跡的榜文,還有幾個被人丟棄的藤蘿橫躺在巷子的盡頭,看樣子這巷子幾乎是被荒棄的,他這才開了口,“小雞,我找你好半天了。”
“什麼事?”才起了名字的紀曉曉問道,自己來人間是為了報恩,鴨子向來是不出洞的,如今也跑來這裡,一定是有什麼大事了。
“我和八哥就想,以你的脾氣,這麼久沒回來,肯定是出事了。”他嘆息了一口氣說,剛才要不是自己拉住她,看她那殺紅了眼的樣子,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