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李月白回道。他前天夜裡潛入東宮偷取了太子隨身帶的香囊連帶那小木人一起放入月蓉閣,到了昨日一早,九鳳才肯服下用碎骨子煎制的湯藥而引發小產,御醫來時她絕口不談吃藥,只把症狀說得離奇非常。此時九鳳與他都在等著傳出太子因為害怕蓉妃產下皇子而影響自己的皇位而給蓉妃下咒的訊息,可是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天卻毫無動靜,他心中正在揣測是不是那香囊不夠特殊,倒也沒有去管那紀曉曉,難道她又弄出什麼事了?
高廚子壓低了聲音道,“我可只和你一個人說,你可別告訴別人啊。”
李月白點點頭,高廚子道,“我聽說昨日盧大人在東宮門前撞見了紀曉曉,她身上的香囊正和從月蓉找出的那個一樣,結果太子竟然出面做證,公然說自己那夜把曉曉招入了東宮啊……嘖嘖……那丫頭真不簡單,才來的時候不過是一個女工,如今翻身這麼快……”
李月白一聽愣住了,那香囊明明是他從太子那裡偷來的,為何曉曉會有一個一樣的?而且他很清楚那天晚上曉曉並未去過東宮,太子這麼說是在幫她,可是他不明白的是其中的原因,更不明白的是,怎麼這對母女總是要和太子扯出事來呢!
難道……這也是遺傳?
他正要去尋曉曉問個清楚,這丫頭在宮裡待一日就要惹一個事,突然一名小太監急急走了過來,“李御廚子,蓉妃娘娘召見,說是要告訴您她想吃什麼。”
李月白自然知道在這樣的時候蓉妃找他有什麼事,他揮手招來小秋道,“一會見到紀曉曉,讓她別到處跑,我找他有事。”
“哦。”小秋應道,四下看看,小聲對李月白道,“那個……她和太子的事都那樣了……您還敢支喚她?”
李月白有點無奈地一笑,“沒事,你告訴她就成了。”
月蓉閣。
“我聽說那宮女的事,怎麼您也有失誤的時候?”蓉妃臥在床上,兩層珠簾懸在內室裡,李月白看不清她的表情。他知道此時的她心情不好,話語裡帶著譏諷也是正常的,便不予回答。
“哼……”蓉妃冷笑了一聲,“罷了,看來這太子確實命大。雖然那宮女是賤命一條,不過讓她陪陪我的孩子也算湊合吧……”
“她?”李月白回道,“我不會這麼做的。”
“這倒是怪了。”蓉妃的語氣不陰不陽的,“我琢磨著那太子看上了那宮女,死了她讓太子心中難過一番也算值得,怎麼難道連你也看上她了?”
李月白笑了一下,“我好像不記得你還沒有管我的權利……”
“李月白!”蓉妃突然提高了音調,隱約可見她由臥靠在床坐直了起來,“我被上仙選中的時候你毫無反應,我與人有了孩子你也置若罔聞,上仙讓我流了孩子你依舊如此!我真不知道究竟要如何,才能讓你注意到我……”她的聲音地帶著顫抖,似乎這番話她想說很久了。
她記得自己還是一隻小妖住在妖界的時候,那一日突然周圍洞裡的妖怪一齊出洞,她好奇地問,“出了什麼事?”
“狐仙月白大人來了。”另一隻狸貓告訴她。
“狐仙……月白?”
“恩!”旁邊一隻火狐狸道,“這可是我們狐狸的驕傲啊,聽說他修煉已過兩千年,為上仙辦事有功,已經升為狐仙了。”
“還有羽娘你知道嗎?”旁邊一隻綠尾公雞說,“嘖嘖,也被升為下仙了,所以說做妖的不光要好好修行,也要有機遇啊,一旦被上仙選上,立刻雞犬升天啊!”
“哎……我們要什麼時候才能熬出頭啊……”
“……”
議論的話有很多早就記不清了,但是那時只有三百年的道行的她卻獨獨記住了那隻被眾妖帶著傾慕眼神而看著的白狐,他白毛如雪,眼碧如玉,帶著一種高貴而不可侵犯的氣質,從她眼前走過,甚至沒有回一次頭。
狐仙月白,是她九鳳一生的劫。
她開始四下打聽關於他的事情,知道他後來與羽娘去人間辦事而犯了大錯,剔去仙骨被貶凡間,又知道他戴罪立功抓住了觸犯天條的羽娘而重入仙班,也知道他雖然入了仙班卻只能做一個下仙。
她一直在等,等自己有一天自己能被上仙選中,然後她要和李月白一起完成使命,這樣他也可以領功,也許就可以恢復他上仙的地位,而且……那抹白色的身影,即便在如從前那般高傲的走過,也會回頭向她望一眼……
可是她卻沒有想到,七百年前的他不會回頭,七百年以後她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會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