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碎了!
就如碎掉的過去。
她心裡有個奇怪的想法,盯著石宣英的手指,彷彿要看清楚,這廝是不是戴著裘千仞似的戒指——專門劃破杯子的那種特製戒指。
但是,石宣英手上空空如也。
只有蒼白的鮮血。
好像真的只是杯子質地太差的緣故。
葡先生還是面不改色,好像好心情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似的。
“給宣英換一隻杯子。”
這次,是一隻很精緻的杯子,輪廓圓潤,絕不會再劃破手指了。
葡先生親自又給他斟酒一杯,笑道:“宣英,是我的疏忽,先向你賠罪。”
石宣英“受寵若驚”的神情:“真是不敢當。小叔叔,怎敢勞駕您老人家?”
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彷彿還在滲透鮮血的手,不過是一個微小的插曲。
自始至終,他都沒再看藍玉致一眼。
甚至沒和她說半句話。
一切都是合乎禮儀和羅迦的,就如她只是葡先生娶的某個女人。小嬸嬸也罷,新娘子也罷,其實,跟他都沒什麼關係。
根本不值得他去做什麼。
一切,都平靜得那麼詭異。
又是恰如其分的。
這一頓豐盛的晚宴,一點也沒有因為這個小插曲被打擾。
最後,賓主盡歡,整個,都呈現出一種歡樂祥和的氣息。
飯後,大家告辭。
藍玉致鬆了一口氣。
就如石宣英,也重重地鬆一口氣。
淡淡的,告別。
禮貌的謙讓,讓父母妹妹先走。
就當這一切都沒發生過一般——就當他這兩日從不曾瘋狂地揣測她到底去哪裡了一般。
女人啊,工作那麼重要。事業那麼重要。
結局……
女人啊,工作那麼重要。事業那麼重要。
遇到男人了,其實,什麼都不重要了。
他這時候反倒奇怪,總想問問她:她的荷蘭之行呢?那些偉大的理想呢?為什麼忽然放棄得如此徹底?
但是,他沒有。
只是覺得疲倦,非常非常的疲倦。
以至於他的母親終於忍不住了,十分溫和地催促他:“宣英,你和我們一起走吧,今晚你喝了點酒……”
那語氣,眼神。
母親終究是母親,敏感得多,不如石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