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世軒笑言:“莫非白羽是要做人間逍遙的酒仙。”
“是啊,今朝但醉無妨。”沈計言高興的說,酒逢知己千杯少。
“借酒消得萬古愁。”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梁世軒低低吟唱,聲音如磁石。
“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沈計言舉箸擊盞。
“白羽唱詞,可比杜世燕了。”
杜世燕沈計言有所耳聞,據說是東京最好的唱詞人。沈計言笑道:“只怕杜娘子知道了要罵笠言壞她名聲啦。”
“凡唱詞均是出自內心,由心而發如何不動人,杜娘子也會稱讚的。”
兩人行令飲酒,酒至酣處,則由性而發,嬉笑怒罵好不快活。梁世軒不由得談起他寫詩反對宋向金求和,繼而被他爹痛打一頓的事。沈計言則笑道,若他是梁公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豈是痛打一頓就能了結的。
梁世軒聽了分外惱火,只道沈計言與那些迂腐之臣一樣,可恨之極。
沈計言聽他言涼涼道莫不說在朝堂之上這番言論容不下,就是在這兒也得擔心有人聽了去,明日你梁大郎君還能這般自如的在這兒放言麼。
梁世軒不語悶頭喝酒,然後苦笑道:“說得不錯。”
“知道我被爹爹打後跑去哪了嗎,遇仙樓大醉一場,遇仙樓的瓊漿啊,讓人忘憂。”
“遇仙樓的舞姬如何?”
“美,美如天仙。”
“俗”沈計言譏諷道,梁世軒骨子裡頭就是風流公子的做派。
“美本俗物。”梁世軒不以為意,他欣賞美酒美人,並以之為人生一大樂事,況人生苦短,當及時行樂。
沈計言倚欄眺望汴京,夜裡的汴京如在夢中,遠處閃爍的是汴河上的漁火,近處是歌女哀婉的唱腔,遠山的燈火哪一盞是蜀中的。他已醉得不知是在夢境還是現實中了。
“白羽,白羽。。。。。。〃耳畔是溫柔的呼喚,舒服的讓他昏昏欲睡。
沈計言醒來發覺他躺在床上僅著月白色單衣,想必是他昨日醉的不省人事梁世軒將他扶回來的。
“二郎,你可醒了,昨晚你醉得厲害,苦了梁郎君一路將你扶回來。”小東找了件青色長袍讓他穿上。
沈計言聞言一笑,昨夜他挖苦了梁世軒不少,不僅惹得他不快,還叫他在他醉後做了苦力。
今日倒是無事,梁世軒隨梁公去商鋪查賬,一整日不在梁府。沈計言也就決定拿這天看《九經》。看乏了便趴在桌上睡著了,醒來腰痠背痛。
“二郎,梁通判回家省親,梁公叫你過去,梁三郎正在院外等你呢。”小東道。
“待我整理衣衫便去。”小東幫他把衣襟擺正。
沈計言出得院門便見梁世軒在等他。
“讓笠言久等,真是抱歉。”
“沒什麼,別讓二哥久等了。”
“昨夜真是抱歉。”沈計言不好意思的說道。
梁世軒大度一笑說道:“昨夜白羽的醒世警言,我可受教不少。那些話我從未對他人說過,但對著你很容易的就說出了口。”
沈計言看著他,有些驚訝。想了一會兒,笑道:“笠言可是把我當做了知己。”
“我一直認為白羽是我的知己。白羽怎麼到今日才有此感。”
沈計言一時不知如何接話,便沉默不語了,二人一路無語。
進得大廳,見上座是梁公和婆婆。再看一旁娘子們全部到齊。沈計言道:“見過樑公,婆婆,各位娘子。”
沈計言看了一眼坐在梁公左手旁長得很威嚴的男子,心想這便是梁世軒的二哥,梁世洪,眉目與梁世軒卻沒什麼相像之處。梁世軒的五官更溫和些,也更好看。
“梁通判,久仰大名。”沈計言作揖道。
“白羽賢弟太過客氣,你也可以和笠言一樣叫我二哥。”
“梁二哥。”梁世洪點點頭。
梁家人與沈計言聊了一會兒,又有禮的誇獎了一番他,便把話題轉到梁世洪身上。梁世軒坐在他旁邊沉默的喝茶,只有在梁世洪和梁公談到他時才恭敬的開口。梁家主母表情頗為得意,看梁世軒時尤為不屑。趙姨娘則在一旁顯得很侷促,坐立不安。
沈計言不由得可憐他,在這樣的場合裡,梁世軒竟如同他一樣是個局外人。雖然他掩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