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部相比短小異常的頭胸部,笨拙地張開大顎準備進行最後的自衛。但是它的戰鬥力比起戰蟲來實在不值一提,在失去了同類的保護之後幾乎是不堪一擊的。安寧舉起鐳射劍。他的頭在嗡嗡地叫,耳鳴聲尖銳得像吹口哨,除了雌蟲鼓動的腹部,周圍的一切都是白茫茫的……
鐳射劍發出白色光束,切開了雌蟲的腹部。噴射出來的內臟極少,半透明的粘液裡幾乎全是乒乓球大小的卵,像無窮無盡似的往外流。雌蟲發出瀕死的嘶叫,在整個巢穴裡迴盪不已。安寧覺得自己的耳膜都已經被震破了,他已經有些木然,只知道用鐳射劍一下下地戳下去。更多的卵流出來,粘膩滑溜地淌了一地。雌蟲散發出死亡的氣息,整個巢穴裡的蟲子都變得驚慌無措起來。它們生命的意義就在於遵從雌蟲的命令,現在雌蟲已經死亡,至少這個小的種群已經註定滅亡,它們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有些蟲子胡亂地打著轉,有些甚至糊塗得自相殘殺起來。
雌蟲終於不再動彈,干擾波在最後的一下震盪之後歸於沉寂。安寧全憑一口氣在提著,雌蟲死去,他那高度緊張的大腦一下子失去了對抗的目標,一頭就栽了下去……巢穴裡還有蟲子在打轉,但它們已經不知道攻擊人,不過即使它們還會攻擊,安寧也顧不上了。他現在只想躺著不動,哪怕一下刻就被蟲子的前肢釘在地上,他也不想再動一動了。
通訊頻道里一片死寂,連呼吸聲都沒有。安寧睜著眼睛看著巢穴頂上,還沒有熄滅的冷光燈模糊地照出巢穴頂部,這裡竟然很大,也不知這些蟲子在這裡盤據了多久。
最後殘餘的幾隻蟲子在巢穴裡亂爬了一陣之後,都沿著通道爬出去了。沒有了雌蟲,它們跟普通的昆蟲好像也沒有什麼兩樣,十幾天到幾十天的壽命很快就會結束,無論死在哪裡,對它們都是一樣的。巢穴裡很安靜,安靜到安寧乾脆想這些睡過去永遠不醒的時候,巢穴壁上發出一種抓撓泥土的聲音。
安寧猛地撐起身體,只見一個未破的絲繭蠕動起來,片刻之後,頂端破裂,鑽出一個蒼白的頭來——一隻剛孵化出來的雌蟲!
安寧不知哪來的力氣,抓起旁邊的鐳射槍掃射過去,剛脫蛹的雌蟲還沒有形成堅固的頭胸甲,立刻被鐳射束掃得稀爛。安寧這才想起山壁上掛著的這些密密麻麻的絲繭——只有有性蟲才需要絲繭保護化蛹,無性蟲則是蟲卵直接孵化——他的任務還沒完成呢,這些絲繭裡的蟲子,絕對不能讓它們孵化出來。
絲繭密密麻麻布滿半面山壁。大半已經在戰鬥中被打破,裡面的幼蟲和蛹多半也已經被殺死,只有少數還完整。安寧一個個地拿著鐳射劍划過去,每個絲繭裡都包著一具人體,幾乎全部被啃得肢體不全,有些甚至只剩白骨。裡面的蟲卵大部分只是剛剛變成幼蟲,少數已經化蛹。最可怕的是有些被啃掉了一半的人還活著,肢體僵木,眼皮卻還在微微地動。安寧強忍著湧到喉頭的嘔吐感和恐懼,把這些人一一解脫。如果是在地球上,也許還可以救活,但是在這裡,只是讓他們多受罪而已……
一條條幼蟲被安寧拖出來剁爛,蛹則直接砍成三段。能源晶塊用完了,就去死人身上拆下還沒用完的晶塊裝上繼續幹。最後所有的晶塊都用光,安寧乾脆撿了戰蟲的斷肢來砍。
滿地的鮮血跟粘液混合,安寧頭昏眼花,呼吸器裡的氧氣已經所剩無幾,在把這些絲繭全部解決之前估計是不可能來得及走出巢穴回到機甲上去了。安寧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通道,苦笑一下,專心去解決那些絲繭了。同來的將近兩千名囚犯,現在只剩下他一個,想活的人,最終沒有能活下來,那自己也不必這麼執著了吧……
腳下一滑,安寧本能地伸手揪住一個絲繭,卻把整塊絲繭連著大片的泥土都從牆壁上扯了下來,拉動後面不知什麼東西動了一下,只聽軋軋聲響,黑暗的巢穴裡竟然稀稀疏疏亮起了燈光。
安寧被忽然亮起的光線驚呆了,愣了幾秒鐘才發現那個會動的東西竟然是個開關。他爬起來湊過去一看,開關上標著照明的標誌。安寧手腳並用地把整片牆壁一陣亂扒,泥土紛紛下落,露出後面的鋼鐵牆壁,還有上頭無數的開關閘門,最右邊有一塊小銘牌,安寧一眼看過去,頓時愣住了,金屬銘牌上刻著:3521小行星礦山,最末了有一個小字——安。
安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湊上去把佈滿泥土的銘牌擦了又擦。那確實是個安字,這是他們安家的標誌,各個礦山都是這樣。難道這裡也是家裡的礦山?但是怎麼他從來不知道呢?而且看這樣子,這礦山應該已經荒廢很久,被蟲族拿來做了盤據的巢穴,大概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