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留一會兒。」蕭冰摯手拿劍舞動起來,見過曇方才的招式之後他有些領悟了其中的玄機,得趁此好好琢磨。
曇不再說什麼,闊步出了練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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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廊裡,阿鑲跟在王爺身後,欲言又止。也虧得他是鎮北王器重的副將,換作他人怕是早已被曇出手了結,省得瞧著厭煩。
「有事便說。」
「將軍不覺太放縱那中原人?」
曇停住腳轉頭視之,怒氣殺氣一起湧上眼眸,「你想說什麼?」
阿鑲簌簌退後兩步,單膝跪下道:「屬下失言。」
曇沒再看他一眼繼續往前走,瞥見肩頭的兩根斷髮嘴角抽動了一下,哪天定要殺了那無用的中原人才解恨!
蕭冰摯痴迷習武不知時辰,天色暗下仍沒出練功房。不久,有人走了進來。
「王爺!?哦,原來是阿鑲。」俊臉上難掩失望。
「是我又怎麼了?」
「不是……」不知從何時開始,阿鑲不再對他笑臉以對。「你!」巨劍突然架在蕭冰摯脖子上。阿鑲微微施力,一絲紅沾上了劍刀,「你究竟有何意圖?」
「意圖?」他有意圖?莫名其妙被劍架著又受這樣的質問,蕭冰摯可沒好性子,冷笑道:
「要說意圖那可多了,也不知你指的是哪一件?」
阿鑲猛地收回劍,將他的脖子割出一道不淺的口子,「我告訴你,你這輩子也休想,除了那個人誰也入不了他的眼。」
蕭冰摯用衣袖擦掉流出的血,彎腰拾起地上的劍,頭也不回地出了練功房。瘋子,腦袋不正常,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那個人」是誰,「他」是誰,入不了誰的眼,聽不懂這人在說什麼……
午膳時,王府美麗的廚娘給蕭冰摯做了可口的中原菜餚。蕭冰摯為作答謝替她把巨大的灶櫥搬到井邊清洗。這東西大而重,找不著擱手處不便幾個人一起使力。他將灶櫥扛在肩上雙手抓著用頭頂住一步一個腳印走向水井,心裡埋怨這堂堂王府就不能多挖幾口井麼,害他要搬這麼遠。
聽見東西落地的清脆聲,蕭冰摯挪了挪灶櫥低頭看去,是腰間的吊墜。打算放下灶櫥去撿可怕等會兒難以獨自將它扛上肩,用腳去勾試了幾次也沒成。眼見紫衣人路過他忙喊道:
「王爺,王爺。」
曇停下,看著他可笑的樣子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快,快幫幫忙,我玉墜掉地上了,幫我撿起來。」蕭冰摯一點也不覺得伺候人的小廝讓王爺替他撿東西有何不對,從前老爺也幫他撿過東西。「快啊,我扛不住了!」
曇從未遇過這等事情,腦中一時轉不過竟傻傻地聽他的話彎腰幫他撿起玉墜。玉墜拿在手中卻不知給他放哪兒,呆愣時又見他把肚子挺起喊著「這兒,這兒」。
蕭冰摯的意思是將玉墜塞他腰間,曇卻會錯意,以為是讓他把玉墜給繫上。也許是天太熱,鎮北王爺有些昏頭脹腦,沒多想便胡亂地把玉墜給他繫上腰帶。這一系,兩人同時愣住了。
「小的告退。」見那雙美麗的眼眸寒光乍現蕭冰摯飛快道了一聲,然後扛著重重的灶櫥一溜煙跑了,這會兒倒是身輕如燕。
曇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四周,沒人,否則定要殺了他!
四周並非無人,阿鑲盯著兩人待過的地方一張臉猙獰而恐怖,頷骨聳動牙齒咬裂嘴唇像是那正準備嘶咬獵物的猛獸。
內力深厚者可控制全身血氣執行,不知冬寒夏熱。曇卻不然,他體質寒涼加之煉就至陰至寒的五毒掌,仲夏的熱是他受不了的。每年這個時候阿鑲會為他尋得避暑之處住上一兩月,不斷變更地方讓他有新鮮景緻可遊賞。
「大人。」
「找了哪一處?」阿鑲認真擦拭著劍,並不讓跪地行禮的人起身。
褐衣人不敢抬頭與之相望,眼前人不再是從前和他們喝酒划拳的朋友。近來他性情大變,前日才砍斷一個士兵的手腳,只因那人在操練佈陣時錯了一個步,如今已無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白雲城和蠻南交界有一處好山水,王爺可和大人前去。」
阿鑲冷哼道:「你又怎知王爺是與我一同前去,王爺跟前的紅人是誰你們不會不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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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衣人埋頭不語,不解亦是惋惜,昔日受人尊敬的第一副將而今已不復在。
曇本不愛喝酒,喝酒只是為了和那個人一起的藉口。後來只剩他一人獨酌,不知不覺倒成了嗜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