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了他的思緒。
“只因為她是護國將軍的女兒,你就要離開我去娶她?”
“……是。”
“你要的,我也可以給你!”
“蝶衣,你走吧!”一向冷靜自持的兄長,說話的聲音中透露了憂傷。
緊接著是任蝶衣咬牙忍耐的聲息,人人都知道她是個多麼狂妄的女子,但如今她卻以近乎示弱的微哽語調,對決定和她分別的男人懇求的說:“我們一起走好嗎?”
但他的兄長沉默了。
許久之後,他聽見他的兄長髮出抑鬱的嘆息聲……忽然間,他很想看看傳說中比帝王更驕傲的任蝶衣此時會有怎麼樣的表情?
於是他讓心腹按兵不動,自己則輕咳一聲,並走出假山。
“弟,你在這?”他的兄長立即對現身的他皺起眉。
他無辜的一笑,目光直接尋到有些失神的任蝶衣。
隔著幾步之差,他看到她那雙晶瑩的眼眸中蓄滿傷心的淚光,向來傲慢的臉上只剩下黯然與絕望……
她看起來是那麼的惹人心疼,和傳聞裡的她完全不一樣。
而他,就在這傷心的淚光以及黯然絕望的神色中,難以避免的感到心亂如麻,無可抗拒的把她深深記下。
第一章
離開西域,進入中原的路上有一段佈滿奇形怪狀的山丘,這種河流不曾蒞臨過的乾枯土地卻是流寇馬賊時常出沒的打劫場所。
因此正在這裡趕路的商隊人馬大都戰戰兢兢的,深怕一陣風吹過,便有殺人不見血的匪徒現身,大肆掠奪。
然而仍是有人在草木皆兵的氛圍中悠然自得,時不時打個呵欠、喝口水,吹吹笛子、說說笑話,完全不顧身旁人馬膽戰心驚的模樣。
“主子,老奴求您了,進馬車去休息休息,太陽這麼大,您一直在外頭曬著,這樣對身子不好。”
領頭的年輕公子聽著身後的家僕苦苦哀求,只是搖頭淺笑,將手上的水壺丟給對方,勸告道:“別叫了呀!你的嗓子啊已經有些沙啞了。”
他話一出口,聽到的人無不頭皮發麻,著涼似的顫抖。
連苦苦哀求的老奴語氣也開始變得虛弱,“主子,這附近很不安全,您瞧瞧這左右兩邊的山坡,萬一從哪兒殺出什麼亡命之徒……”
老奴的話才剛說到一半,就突然聽見奔騰的馬蹄聲從路道兩側傳了出來。
走在路中央的商隊進退不得,眼睜睜的看著大批馬賊以雷霆之勢,自兩側的山丘噴湧而出,伴著刺耳的叫囂聲,迅速將他們團團圍住。
年輕公子微微挑眉,調笑似的問著呆愕的老奴,“你是不是烏鴉轉世呀?一張嘴說好的不靈,說壞的怎麼特別靈驗呢?”
臉色發白的老奴趕緊遮住嘴巴。
“唉~~偏偏挑我們體力不充沛的時候來……”年輕公子漫不經心的瞥了馬賊們一眼,繼續問老奴,“梁叔,你說,我們是給他們財物,打發人家離開呢?或是死拚到底,不與人家妥協呀?”
“主子,求您別開口了!”梁叔畏怯的望著騎在馬上的年輕公子,自告奮勇道:“老奴這就去向這群匪類們交涉!”
“慢。”年輕公子輕吐一字,繼而提醒,“人家殺氣很重喔~~似乎不打算放我們一馬呢!”
眾人見馬賊頭子話也不說,舉起白晃晃的大刀,掃視了商隊人馬一遍,最後盯住年輕公子,質問道:“領頭的小子,你就是當朝丞相的兒子,南北商盟的現任當家?”
年輕公子嗅到對方話語中的血腥味,猜測這群馬賊很可能與他那禍國殃民的丞相老爹有舊仇,於是無奈的點頭。
他有預感,今日的一場血戰應是在所難免了。
微風中,忽地飄來一聲短促而驕傲的冷哼──
“不知死活的東西!”
誰在說話?
眾人聽見了那道蘊涵著蔑視的話語,驚奇的到處張望,那發話之人是在何處?又是在蔑視哪方的人馬?
一番環視,循著聲源,眾人終於在附近一座並不算高的山丘上找到驀然出現的豔麗身影。
那是一位身穿鮮紅色衣裳的曼妙女子,她騎著雄健的白馬,猶如高不可攀的神明,傲然俯視著山丘下敵對情勢鮮明的兩方人馬。
“竟是……她!”商隊的年輕公子望向她,隨後雙眼陡然發亮,驚喜之情竟破壞了他向來漫不經心的神態。
紅衣女子的降臨使得原先懷著肅殺之氣的馬賊們的神色大變,似乎變得有點忐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