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芷芊撐著一張油傘,她轉頭見公孫遙跟在她背後,便說:“你不怕雨淋嗎?”
公孫遙搖搖頭說:“這雨不大。”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半晌,衛芷芊問:“公孫遙,你喜歡我姐姐那一點?”
“我沒想過……”公孫遙搖搖頭,跟著側頭仔細想了想,說:“當初一見著中芸,我便喜歡上她了吧。”
衛芷芊微微一笑,點點頭,心中卻是想:當初我對你,也是如此呢。
她嘆了口氣,轉頭看看公孫遙,只見他已讓這小雨給淋溼,卻毫不在意,只覺得好笑,便說:“唉……你這可不是辦法呀,三年多前你便已經夠傻了,三年之後,你更像是個木頭人一般,就連我堂弟都比你機靈多了。”
“衛靖本來就聰明,以前我就不如他了……”公孫遙不置可否,他側頭看著遠方,像是因為沒能見到衛中芸而感到遺憾。
“那我呢?三年不見,你覺得我變了多少?”衛芷芊打著哈哈問。
“你……”公孫遙看了看衛芷芊,說:“你變得有些像你姐姐了。”
衛芷芊聽公孫遙這麼說,突地心中一酸,這些年來,她的確有意無意地模仿姐姐的說話語調、身段舉止、樣貌扮相。她悠悠出神,呢喃地說:“紙折小狗……”
公孫遙咦了一聲,問:“什麼狗?”
“什麼狗?哈哈!我記起來了,以前在劍莊時,衛靖有一次說溜了嘴,念出了你的真名,當時他要硬轉,便說你是‘狗猻遙’,狗兒的狗,猢猻的猻,說是你有次尿急學狗兒撒在牆上,所以他替你取了這綽號。”衛芷芊這麼說,但她不自覺呢喃說出的“紙折小狗”,卻又是另一回事了,那是在很多年前,她和衛中芸都是年幼小孩時的事……
那一年,衛中芸在街上撿著了一隻流浪小狗,那小狗十分親近衛中芸,但對衛中芸以外的人卻是大有戒心,不是離得遠遠的,便是緊張兮兮地瞪著那人。那時她瞧姐姐與小狗兒玩得開心,非常羨慕,但她一接近,狗兒便朝她吠,將她嚇得一連作了數天的惡夢。
她在房間中,用紙折了一隻小狗,玩著紙折的小狗,學狗兒汪汪叫,假裝餵狗兒吃東西,假裝自己有一隻小狗。她便這麼著開心了一段時間。
當她拿著紙折的小狗要去和姐姐玩時,見到了姐姐在庭院中和小狗兒握手、追逐蝴蝶、歡叫玩樂,她便回到了房間,將紙折的小狗放進抽屜裡,再也不拿出來了。
很久很久以前,她玩著一隻紙折小狗;這三年來,她偶而會想像自己是姐姐中芸。
“雨變大了。”衛芷芊抬頭瞧瞧,天上的濃雲更盛,落下的雨珠也加大了些,她說:“我得回去了,你有什麼話想對姐姐說?”
“你……你告訴她……金葉子的誓言,此生不渝,我一直記得,永遠都會記得,永遠都不會改變……”公孫遙讓雨淋得溼透,含糊不清地說。
“好。”衛芷芊淡淡一笑,轉身走回聽風軒,微微仰頭,呢喃地說:“紙折的小狗,終究是紙,不是小狗……”她突然回頭,笑著喊:“再見啦,狗猻遙,我會和姐姐說的!”
“衛靖……劍王情形如何?”衛長青、衛開來兩人推開了門,見到衛靖伏在桌子上打盹,楊仇飛靜靜躺在床上。
衛靖恍惚起身,一見是兩個伯伯,略微清醒了些,他看看靜靜沉睡著的楊仇飛,搖搖頭說:“外公他大部分的時間都睡著,偶而起來吃個東西,上個廁所,一直都很虛弱,他病了,他累壞了……”
“衛靖,我們來是要告訴你,這幾日準備一下,我和你二伯要回闖天門總壇啦。”衛長青這麼說。
“什麼?”衛靖有些驚愕,問:“可是總壇……現下讓八長老佔著,不,剩下七個了,兩位伯伯,難道你們仍想要做那七個長老的直屬鑄劍師嗎?”
衛開來輕聲一咳,說:“侄兒,你昨晚沒上主廳吃飯,你必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對吧。”
衛靖怔了怔,問:“發生了什麼事?”
“總壇有令,要咱們拿劍王去換你爹爹。”
“什麼?”衛靖瞪大了眼,不敢置信。
“難道這麼些天,你都忘了你還有個爹爹?”衛長青哼了一聲說。
“我當然沒忘……”衛靖白了白眼,他在眾人收復大揚府當晚,便提議即刻揮軍總壇,殺掉那七個長老,救出爹爹,不過當時大夥兒都在聽雷南說話,沒幾個人應和衛靖,緊接著便是楊仇飛累倒昏厥,這麼一拖又是兩天。
跟著,鐵角堂、食勝天協同雷南,以及三路編整成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