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同樣瞥了鄧泰山一眼,眼中不乏嗔怪之意,心道真是個呆子,我感激你的救命之恩,替你邀功請賞,你竟然站出來拆臺,這腦袋真是榆木疙瘩!
“咳咳……好吧,是七八百人,可能是民婦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被強賊嚇懵了……”
郭喬氏臉不紅心不跳的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但就算只有七八百人,也比我們人數多了十幾倍,如若不是鄧校尉拼死救護,唉……恐怕我們喬氏一家全都要被強賊擄走咯,為了救我們,鄧校尉身上掛了十幾處彩呢!盈兒被強賊擄走,我這個姑姑心中也是難過,但卻不能恩將仇報,眼看著自己的恩公蒙冤受屈。所以,陛下……呃,不,是殿下,請你寬恕了鄧校尉吧!”
不等劉辯開口,旁邊那個三十歲左右,相貌儒雅,身材中上等的青袍男子躬身施禮道:“庶民喬玄拜見弘農王殿下!”
對於喬玄的身份,劉辯心中已經估摸了個差不多,估計在喬玄身後的那名美婦人多半就是喬玄的妻子,也只有這樣姿色非凡的女人,才能生出大喬這樣流芳千古的美人兒!
漢朝並非只有臣子百姓向君王下跪施禮,在非正式場合會晤,身為君主也要向臣民施禮,正所謂“臣拜君,君亦拜臣”。
更何況此人將來極有可能會成為自己的岳丈,所以劉辯也不敢過於倨傲,躬身還了一禮:“喬先生不必多禮,寡人這廂回禮了!”
“舍妹所言非虛,為了保護喬玄一家老小,鄧校尉拼死力戰,身負十幾處創傷,才把我們一家從強賊手中救了出來。雖然盈兒被強賊擄走,讓人痛心,但錯委實不在鄧校尉的身上。殿下若是不信,可以請鄧校尉脫衣一觀,這才五六天的時間,他身上的創傷尚未完全結痂!”
喬玄站直了身子,微微低頭,竭盡所能的為鄧泰山做辯護。對於捨生忘死護衛自己一家人的恩公,喬玄銘感五內。
“哦,鄧校尉,喬先生與郭喬氏所言當真?”
這一刻,劉辯心中對於鄧泰山的惱怒已經煙消雲散,和顏悅色的問道。
身背十幾處創傷,面對著十幾倍的山賊,鄧泰山還能把喬氏一家從虎口之中護送了出來,為的就是旅行對自己的承諾,雖然因為眾寡懸殊,導致小喬被擄走,但這份忠義之情值得表彰。
比起周泰的捨身護主,比起趙雲七進七出救阿斗,身為草根的鄧泰山拼死護衛主公的女人,這份忠義值得自己這個君主感激!
鄧泰山依然跪在地上,面上毫無倨功之色,痛心疾首的道:“兩位所言是真,但無論如何,喬盈小娘子都是在某的手中被山賊路走的,有負大王所託,微臣羞愧不已,只能以死謝罪!但求留個全屍,某在九泉之下足以含笑也!”
“把上衣脫了……”
劉辯心中很是感動,突然想看看鄧泰山身上的傷痕。有人能為自己的一句話而捨生忘死,甚至不惜粉身碎骨,這一幕值得自己銘記於心。
鄧泰山略一遲疑,最終還是緩緩的解開了衣衫。
觸目之處,讓人驚心,只見鄧泰山魁梧的身軀之上,傷痕遍佈,都被白色的醫巾纏裹著,前胸兩處,後背兩處,左肩兩處,右肩一處,腹部一處……
乾涸的血漬把白色的醫巾染得殷紅,顯得無比悲壯!
“右腿上還有兩處,左腿有一處,總計十一處創傷,天哪,鄧校尉簡直就是鐵人,要不是他拼命救護,我們一家就完了!”
站在旁邊的郭喬氏看到鄧泰山露出傷痕,又動了惻隱之心,一邊擦淚,一邊做出了補充。
劉辯輕輕的撫摸著鄧泰山的傷處,動情的道:“鄧泰山為了執行寡人之命,捨生忘死,身背十一處創傷,此等忠心,日月可鑑!卿不負孤,孤豈能負你?”
“賞!”
“賞黃金一百錠,布帛一百匹,升裨將軍,食俸祿六百石!”
聽了弘農王的重賞,鄧泰山不由得熱淚盈眶,忍著身體的疼痛,磕頭道:“微臣有負殿下所託,不殺已是大恩,豈敢再受如此隆恩?雖粉身碎骨,亦不能相報也!”
“哎呀……大王說賞你就是賞你了,怎麼這麼不開竅呢!”
旁邊的郭喬氏聽說有這麼多賞賜,頓時兩眼放光,彷彿這錢財是賜給自己的一般。又聽鄧泰山推辭,忍不住之下開口搶著說話。
看著郭喬氏自始至終的替鄧泰山著想,劉辯心中一動,啞然失笑道:“既然郭喬氏對鄧校尉這般關懷,他對你們喬家又有救命之恩。而你目前已是寡居之身,鄧校尉又沒有家眷,不如由孤做媒,你與鄧校尉結為連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