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嬙是瀛州進貢的美女,長得溫文婉約。柳眉彎彎,朱唇半點,眼波不流而轉。又寫得一手漂亮的小楷,非常漂亮。只是為人清高,在當地宣稱非皇族貴胄不嫁,詠寺在宮中也久聞其名。
此刻的她微笑著,與連熙談詩論文,也不矯情。
一個男人的爽朗假笑,和一名女子的嬌笑聲在花叢中迴盪。
然而,他不知何故想起了詠寺。
若她再次,不知會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她總有些驚人之語,所謂語不驚人死不休這句話送給她正好比較合適。
從他的話裡面,總能感到一些對現在的一些制度的不滿,但是對此無可奈何。
她不怎麼說出什麼詩詞之類的文章,但是很多見解和現在不同。
沒有一個皇帝希望別人忤逆他的,不過,詠寺總能讓他接受一些意見,並且委婉地提出來,而不是像別的大臣一般。
忠言逆耳,但並不是每一個上位者都能接受的。
“不知陛下對此情此景有何高深見解?”柔柔弱弱的女聲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如果是詠寺的話,絕對不會說出這等話來。
可惜,這裡的並不是詠寺而已。“這……”他望向四周。清麗小雅,或是雍容華貴?其實他一點也形容不起來。
遠處傳來一陣吼聲。
皇宮裡面,又是在這種御花園之類的地方,是很少有吼聲的,除非是因為刺客。
如果真是刺客,會選擇在這種時候下手嗎?
聽那聲音還似乎是個女人。
連熙站了起來,往聲音的方向走去。
那聲音很熟悉,不過這種聲音好像到處聽得到。應該是某個妃子了,宮女哪敢在這種地方大喊大叫的。
脂嬙驚訝對皇帝的行動表示極度的驚訝。雖然她也聽見這聲音了,但是她認為會發出這種聲音的,絕對不知檢點想吸引皇帝注意的後宮女子。
殊不知,她其實也是其中一員。
沒錯,除了詠寺,不作第二人想。
詠寺搬了張椅子坐在上面,看著雙寧宮的一些太監宮女摘取樹上的梨子。
她是在無聊,本來她也想加入其中的,可惜這些太監宮女個個怕她死一樣,堅持不讓她動手。
現在她已經呆坐在旁邊看來將近兩個時辰了,比起連熙他們更是早了無數年。
於是,按捺不住寂寞的她便唱起了歌。
“娘娘,您唱點我們聽過的,聽得懂的歌好不好?”端來涼茶,小梅轉達著所有聽到的人的心思。
詠寺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小梅:“怎麼?這首歌不好聽嗎?”
“娘娘,不是這個意思。”小梅解釋。
“那什麼意思?”詠寺不屑地撇嘴,“這首歌可是邁克爾?傑克遜的成名曲呢。”雖然唱得走調地能讓此人哭死。幸好這裡沒人聽過他的歌,就不要緊,嘿嘿。
“娘娘,您說誰?”沒聽懂,姓馬,名字那麼長,胡人麼?
“沒。”詠寺擺手,權當自己放了個屁。
唉,還真不是普通的無聊啊。詠寺張開喉嚨,繼續吼聲狂飆!
唉,這就是身為上位者的好處,至少手底下的人不會無禮地呵斥你。
“娘娘。”還是小梅比較有膽量,懂得在老貓嘴邊拔毛,“你就唱上次你唱的那首什麼……”她捂住腦袋竭力思考,硬是要將內容憋出來。
詠寺倒是想不起來還有什麼沒唱過,當然,唱過的什麼也已經不怎麼記得了。
“啊,我記得什麼東什麼破的。”小梅一拍手,終於難為完了她那顆腦袋。
“東風破哦?”詠寺很好心地將原名報出來。
小梅立刻拼命點頭。“沒錯沒錯。”
唉,不唱了。唱過了還有什麼意思。
詠寺抬頭看向上面擋光的葡萄藤,準備閉嘴做一個婉約派皇妃。
連熙循著聲音的方向,來到的竟然又是那雙寧宮,這讓他覺得非常無語。
也不是說詠寺不好,更不是說他被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深深吸引。總是覺得奇怪的是,為什麼什麼事都要和這個女人掛上一點關係呢?
脂嬙跟在連熙的身後,她的臉蛋朝前,然而那張倨傲的神情卻是從未在除皇帝以外的人面前落下過。她迅速瞟了周圍一眼,馬上發現這裡是雙寧宮。
一陣輕微的懊惱從心中竄起,無法自抑。
她輕咬紅唇,忍耐著跟隨連熙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