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哥,這些礦奴真的都要殺掉?」
「嗯。」
「一個不留?」
「怎麼?你小子想發慈悲?」
「哈哈,頭,你這小表弟根本不是什麼慈悲心大發,他呀,他是看中了那幾個剩下的女奴。哈哈哈!」
「喂!光說我,難道你就沒那個想法。剛才是哪個王八蛋說那個穿綠裙子的妞長得不錯想要弄弄的?」
「去去去!小孩子毛還沒長齊呢,就開始想女人。不過,頭,那穿綠裙的妞長得真的很水靈啊,不比那窯姐兒差。那個……您看您有沒有辦法把那妞給留下來?」
「你們一個個都被豬油蒙了心是不是?這些人都是上面要求殺的,命令上說得明明白白,要求一個不留全部解決,誰敢偷偷留人?都不想活了是不是?」
說話聲一下沉寂下來。
躲在拐角處的傳山眉頭緊緊皺起,他竟然猜錯了,不過如果真想要礦奴們的命,為什麼不再等上一段時間,乾脆等人餓死得差不多再進來不是更方便?
「大表哥,這些礦奴說是還剩下三百多人,難道都要殺?」
「你小子別想胡塗心思!」大表哥厲聲提醒道:「這些礦奴都是十惡不赦的罪犯,他們早就該死了。如果不是上面慈悲,讓他們幹活抵罪,他們也不可能活到現在。可是你看看,讓這些人活著他們都幹了什麼事?吃得多浪費糧食不幹活也就罷了,還敢鬧事!你知道我們這次死了多少兄弟?一百二十人!一百二十人啊!」
「小田,頭說得不錯,這些礦奴都該殺!你對他們起仁慈之心,只不過害了自己而已。」
「可是我怎麼聽說事情是由兩、三人鬧起來的,很多礦奴根本就不知情。」
「你懂什麼?別瞎說了。上面說這些人該死,這些人就該死,你管事情是誰鬧起來的?」
「哦……」
「小田,你大表哥說得對。我們做人手下的,最主要的就是聽令行事,其它的莫問。懂不?莫問。」
「那為什麼不乾脆等這些人死光了再進來?」
「不知道。上面的只要我們把這些人抓到一起,至於處死他們的劊子手另外有人。」
「好奇怪……」
「小田,別多問了。來,咱們聊那幾個女人,我覺得除了那個穿綠裙子的,那個頭上包布的女人長得也挺風騷,你們說是不是?」
「是啊是啊,還有一個半老徐娘也不錯。」
一隊獄卒嘻嘻哈哈地從傳山二人面前走過,也不再提礦奴如何處置的事,只拿那幾個女奴說起了葷段子。
○ ● ○
與此同時,一行鮮衣怒馬的朗國青俊正向雲山疾馳而來。
天色已經擦黑,馬隊點起了火把。
被隊伍護在正中、也是跑在最前面的人物面目俊朗,顎下有鬍鬚,乍一看貴氣逼人,只是雙目過於陰沉了一些。
「還有多遠?」該人身體端坐馬身穩如泰山,在疾馳中仍能開口問人。
幸好護在他左邊的男子耳力不錯,聽到後立刻回答道:「啟稟殿下,進入山道不遠就是。」
話語間,山道已至眼前,馬行速度也自然而然慢了下來。
被稱作殿下的男子抬頭向前方看去,山道雖然比不上管道的寬廣和平坦,但也能看出特別拓寬、夯實後的痕跡。在山道兩邊還可以看到一些簡陋的木屋,山道延伸入山林深處,一時也看不出盡頭在何處。
行山道不足百尺,出現了一道柵欄攔住了眾人去路,柵欄兩邊已經高高掛上了兩盞氣死風燈。
「來者何人?這裡是朗國官府轄地,沒有通行文牒不可進入。」負責看守煤礦的獄卒聽到聲音連忙從崗哨小屋跑出,大約看出來人不凡,哪敢得罪,問話間連一向囂張的氣焰也收斂了不少。
「大膽!見到太子殿下還不跪下!」跟在隊伍最後的、一名身著朗國最低階地方官員服飾的中年男子,趕緊搶前兩步,站在太子身後,對獄卒們喝罵道:「你們的頭目呢?還不喊他出來拜見太子殿下。」
「黃大人?」一名小頭目認出了來人的面目,這不是他們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嗎?想當初他們被分派到這裡時,曾在上司的帶領下拜見過這位大人。
「小的們叩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小頭目也不知太子殿下這樣的尊貴人物怎麼會跑到這裡來,嚇得五體投地趴在地上。
小頭目一跪,其它人哪敢不跪,一個個又驚又怕,跪到地上連頭都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