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可有異樣的舉動?”
“從去年年底至今年年初,一直在為南侵做準備。而且…。”舒蝶慘笑道:“他實際上已經控制了曉月樓。我們的餘銀都已被他的人找藉口搜刮而去。如今。我們已經是名副其實的藥店了。”舒蝶說完嘆了一聲氣,滿是無奈和不甘。
江梅聞言依舊是仰身倚靠著憑几,閉著眼。默不作聲。
過了一會,當兩人還沉醉在靜默的氣氛中時,九竹闊步進來,急聲道:“小姐,外邊來了一幫鐵衛,似乎來著不善,我們快走!”
舒蝶一驚,急忙起身,立即將江梅扶了起來,“小姐…”
江梅不動聲色地站了起來,緩緩吐了一口氣,“晚了…”因為她已經聽到外間井然有序的跑步聲,顯然這間屋子已經被包圍了。
江梅苦笑一聲,道:“走吧,出去看看!”隨即她換了一件白衫,一會後,三人便走了出來。
江梅出屋後,便見一圈黑甲侍衛林立院中,為首的是一名黑衫男子。
“姑娘大駕光臨,我家先生欣喜不已,特地擺了一小宴,為姑娘接風洗塵,姑娘…。請吧…”那黑衫男子眯著眼瞅著江梅,皮笑肉不笑道。這名男子正是晉安王府司馬庾彥伯。
江梅掃視了一眼四周環布的鐵甲衛士,緩步下階,嘲弄地冷笑道:“哦?原來這就是北鶴先生的待客之道呀!”
江梅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先生是誰,北鶴先生是他的名號,他本名為卓逸民。因功封為太常,常駐長安,為晉安王師。
“姑娘如若不滿,留著這些話跟先生說吧!”庾彥伯負手說道,他心裡對這位名動天下的女神醫沒多少好感。江湖上對她的醫技傳得神乎其神,而庾彥伯卻沒有信以為真。
“好吧,既然已經來到了北鶴先生的地盤,那便客隨主便吧!”江梅甩了甩衣袖,隨意道。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要面對的是讓全天下的人聞之喪膽的玉面軍師。
九竹無奈地看了一眼江梅,道:“小姐,你確定要跟他們走嗎?”舒蝶也是擰緊細眉,望著江梅,她不相信江梅居然要主動送上門去。
“是的,不然,你有把握能在這麼多鐵甲衛士的圍攻下帶著我們二人全身而退嗎?”江梅抬眉輕鬆地問道。
九竹看了看黑壓壓的一片衛士,低著頭沒有說話,他自己走是可以的,但是還帶著兩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就難說了。
江梅輕笑了一聲,接著道:“那就對了,再說啦,我一個行醫的女子,與北鶴先生無冤無仇,先生怎麼會為難我這個弱女子呢?”隨即向外走去,邊走邊說道:“庾大人,帶路吧!”
庾彥伯被她這瀟灑無羈的風采所鎮住了,另外還讓他鬱悶的是,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姓庾呢?
庾彥伯就這麼邊琢磨,邊帶著一眾衛士跟著江梅一道出了曉月樓,九竹瞥了瞥江梅瀟灑的身影,吩咐舒蝶守好曉月樓,自己也立即跟了上去。
就這樣,江梅身邊隨著九竹和庾彥伯,而身後跟著一大批黑甲衛士,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趕往晉安王府。江梅這架勢怎麼看都不像是被抓進王府做階下囚的人。
當北鶴領著王府長史韋勖在王府大院裡廳下棋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情景。
北鶴隨即負手立在廳前,面無表情地看著那抹越來越近的白色纖影。剛剛收到侍衛來報,已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曉月樓的樓主,北鶴還有絲不相信,但如今看到江梅那副施施然的樣子,他才相信能做出這樣事來的女子只有江梅。
雖說他與江梅從未見過面,但是作為一個身居高位又運籌帷幄的強者,當大桓的曉月樓入駐長安時,他便派了自己的密探前去打探其中的內情,經過多年蛛絲馬跡的追尋,他終於知道那位雲遊四海、享譽天下的江梅才是曉月樓的正主。
從那以後,他更是多方蒐集江梅的資訊,已然知曉這位樓主大人是一位瀟灑淡然的女子。而正是這樣一名灑脫的女子居然掌管著全天下的曉月樓,曉月樓為民造福的事蹟他自然知道,但作為一個有著敏銳嗅覺的軍師來說,他相信這裡面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江梅遠遠地便看到了一位白衫男子昂然高立在廳前,春風吹佛過來,廣袖飄飄,那卓然而立的風采倒讓江梅內心讚歎不已,等慢慢走近,江梅才漸漸看清那男子的容貌,只見那男子身如玉樹,白巾裹發,一派超凡脫俗的身姿,
細看來,見他面若皎月,多年的韜光養晦已讓他的柔和得面龐上看不到分明的稜角,唯獨那幽暗深邃的冰眸已經綻放著矍鑠的光彩,乍眼一看,江梅只覺他是一位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