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瓖也擇了一地,席地而坐道。
蕭墨琤卻是絲毫不在意,他都能派人刺殺自己了,自己還需韜光養晦什麼呢!蕭墨琤如此作想,遂還是那般笑吟吟道:“弟弟只是看著這朵紅荷好,隨意說了幾句,哪裡比得六哥運籌帷幄,劍走偏鋒呢!”
蕭墨瓖眸光一閃,略生出森森寒意,看來蕭墨琤真當他是幕後的兇手了,
席上眾人聽了這話,都低頭不說什麼了,這六皇子一來,生生把這宴會的氣氛給破壞了。
江梅心下一沉,暗暗瞅了一眼蕭墨琤,他不是如此唐突之人,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江梅細細思忖,卻是明白了蕭墨琤的意圖了,聖上派去夏口查案的人至今沒有查到什麼線索,蕭墨琤此舉便是想刺激下蕭墨瓖,看他能做出什麼反應來。
蕭墨瓖微微苦笑,他不是不明白蕭墨琤的意思,夏口那邊什麼都沒查出來,也還不了他的清白,他也瞅著呢。
“今夜風朗月清,荷葉田田,不自作詩真是辜負此情此景了…墨珩看六哥和九弟各飲一杯,咱們繼續…。。”蕭墨珩拱了拱手,朝著二人舉杯道,
眾人聽他和場,又紛紛附和起來,只是江梅無意中瞥見了蘇君逸,見他自顧自地喝著酒,全然不顧旁人,心裡又欣賞了幾分,他還是個什麼不關心的主。
侍女繼而給酒杯滿上,任那酒杯繼續漂流。過了一會,酒杯在裴暉面前停了下來。
“哎喲喲,倒是很少見你吟詩,今日快坐上一首來…。。”蘇譚趣笑道,一時氣氛又活躍了不少。
“哈哈…。。去年崢樂臺酒會之時,他還是作過詩的…。”張匡錄與裴暉交好,少不得幫襯他,
“崢樂臺酒會?”江梅詫異問道,
江梅話音一落,蕭墨琤又喜滋滋地跟她解釋道:“梅兒,你可是來對地方的呢,崢樂臺每年都會舉行一年一度的樂會,去年聽曲飲酒作詩,今年又不知會有什麼新的玩法,今年的盛會很快要舉行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原來如此,建康還真是文人薈萃呀!”江梅不由讚道,說著眼神卻是看著裴暉了,等著這位宰相公子作詩了。
裴暉自個兒卻極為高興,連忙拿起酒杯,爽爽喝上了一口,隨後他微閉著眼,開口道:“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
“哈哈,你這首詩還真像你的性子,見到美麗的女子你就傻樂到不知所以然了!”蘇譚笑道,裴暉這首詩頗為有趣,大家也是一一稱好。
酒杯在大家的笑聲中繼續流淌,裴蘭英眼見酒杯快在她面前停下來,神色相當緊張,作詩作賦可不是她的強項。
不過老天就是愛捉弄人,偏偏酒杯就在她面前停了下來,裴蘭英叫道:“哎呀,完了完了,這可怎生是好,我不大會作詩呢。”
“裴姑娘,要是好的句也是作數的。”江梅鼓勵她道。
“是呀,是呀,蘭英妹子,你最聰明瞭,一定能得到好詩句的…。。”蘇譚少不得給她鼓勁,自蘇譚去夏口拜壽至而今,他心裡卻是很喜歡裴蘭英這樣清爽活脫的妹子,可是一想到她已與沐世子定親,胸口卻是湧上一陣痛意來。邊想著,邊喝了一口酒,掩去不適。
眾人望著蘭英那俏麗又煩惱的神情,更覺這妹子十足可愛。
裴蘭英遂也學著蕭墨琤般,望著池中的荷花思索,過了一會,她眼睛一亮,“有了!”隨即眉目清轉,笑道:“世間花葉不相倫,花入金盆葉作塵。惟有綠荷紅菡萏,卷舒開合任天真。”她聲音清亮如泉水。
“哈哈,好一個‘任天真’,我看說的就是你自己吧!”蕭墨琤第一個讚道,說著便站起來卻是要去敲她的頭,然而被蘇君逸擋住了,“我看你是詩沒別人作的好,嫉妒了吧!”
“哈哈……”蘇君逸一句玩笑話又惹得眾人大笑起來。
江梅抿了一口酒,看著裴蘭英的眼神有絲不同,這個女子天真散漫,純性善良,真是詩如其人。
正當眾人打趣九皇子與蘭英之時,沐世子卻開口道:“蘭英這首詩確實是佳作,此情此景卻是描繪得再契合不過,我飲一杯酒,聊以為賀!”說完仰頭飲盡一杯。眾人也皆隨他一道痛飲起來。
這下裴蘭英的小心臟已如小兔子般,跳個不停,得到任何人的稱讚都不如他一人的誇獎。
自沐簫和出現在裴府的壽宴上時,裴蘭英就被他謙和優雅的氣質所吸引,得知阿翁要將自己許配給他,少女懵懂的心更是雀躍不已,只是終究是位待嫁的姑娘,她竟是看都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