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成,只是我看對這園子有興趣的人可不少,如此一來,租誰不租誰卻麻煩了。”柳氏有些苦惱。
“這個不必煩愁,王妃就幫我回話,說是這園子因要打理,一月只租三次,早到早得。上中下三旬各只能租一次即可。”
“這般也好,”柳氏笑著,心知八娘最想知道的是什麼,“他們都私下裡讓我打聽,你這屋裡陳設的東西,都打哪兒買來的呢,尤其是傢什,其實有些也是知道你那喜來登的。我也與她們說了。都說最近得去你那鋪子逛逛,也淘買些精巧的玩意兒回去呢。”
“這可得謝謝您。”
“我們之間,不必客氣,”柳氏沉呤了一下,還是開了口,“今日清河隨你出去,沒有為難你吧?”
八娘搖了搖頭:“郡主是何等身份,又豈會為難於我?王妃多慮了。”
柳氏這才真正放下心來,因接下來還有兩日宴請,園子一早準備了安置的地方,柳氏並未打算再回王府,準備這兩日就歇在園子裡,累了一天,柳氏臉上也滿是倦意,八娘也不欲多說,便著人送了一應洗漱用物上來,自己出回了休息的院裡。
三日宴會很快過去,結果在八娘意料之中,喜來登藉著這次宴會的東風,在京城的貴婦圈中一舉成名。
宴會過去不到十天的時間,鋪子裡的銷售量足平常兩個月的量要多,鋪中擺設的物品幾乎告罄,這些都沒什麼,最讓八娘高興的是,傢什的訂單如雪片般紛紛飛來。
等到十一月,果然狄詠班師回朝,而柴十九則留守北關,與遼國商議和談事宜。
官家龍顏大悅,一直被冷落的文帥也因這場開國來最大的勝仗,而入了樞密,這也意味著作為開國功勳文家,重新又走上了政治中心的舞臺。
而因狄相的原因,狄詠雖不能繼續掌管兵權,官家卻連升他幾級,以二十四歲的年紀,竟然就升到了都前指揮副使的位置。並且別有封賞。
狄詠辭賞,卻提出了要與魏王府的清河郡主解除婚約的請求。
官家未應。只說如今舉國歡慶,不宜提這掃興之事。狄詠也未再多言。
八娘知道狄詠回京,卻不能相見,知他平安歸來,每日臉上也是喜氣洋洋的。再加上生意的事情一帆風順,連帶曾宅著因上一年曾不疑去世的陰霾,都變得晴朗了不少。
天氣越發寒冷,朱氏便與晁文柔商議,想等翻年開春後,帶著十二郎回南豐祖宅。如此一直在京中也不是個事情。
晁文柔自然要問八娘拿主意。八娘叫了幾個哥哥來商議。
若是幾個兄長全部回京的話,等過了秋闈還得進京,子阜幾人其實完全可以在京城參加筆頭試,不一定非得回鄉參考,到時候再入京城,來回又是一翻倒騰,有那路上浪費的時間,還不如就在京城好好溫書。
四郎拒絕子阜幾人一道護送朱氏的意願,他是兒子,自然是要親自送朱氏回鄉的,便讓子阜幾人留在京城。打算過了年,帶上幾個得力的下人,送朱氏回去。
八娘想著再過幾個月,娘和十二弟就要回南豐了,不免傷感。
鋪子裡的生意越來越忙,因京城的顧客不比別處,因此若有訂製傢什的,八娘都儘可能的自己前去商議。
那日忙完,已是華燈初上,因蒼耳去了城外的作坊裡與劉二郎送圖樣,八娘只一人回府。
天空已飄起上京城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看到宅門前掛著的兩串氣死風燈,在滿天的飛雪中發著溫暖柔和的紅光。八娘覺得心暖暖的。
才下了馬,搓了搓手,就聽到不遠處有人輕咳了一聲。
八娘看過去,就見一披著白狐斗篷,一身銀色鎧甲的男子,一臉風塵的站在那裡,對著自己,露出燦爛的笑來。
只那一瞬間,八娘眼眶溫熱。
那人走上前來,冷的如寒冰一樣的手,撫去她臉上的掉落下來的淚珠。
明明那麼冰冷的手,八娘卻覺得暖的不行。
再接下,便被人納進了懷中。
鎧甲冰冷,只是頭頂上他撥出的氣卻是熱的。
八娘聽不到呼呼的寒風嘯聲,隔著冰冷的鎧甲,只聽得到他心臟的跳動。
半響,她才推開他。
“等你過了孝期,我娘會去曾家祖宅提親。”
“官家,答應你了?”
那人又笑起來:“是,今天終於答應了,所以我才敢來見你。”
“你怎麼那麼傻?若是不答應,你就不能來見我了?”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