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有是哪位?我和曾家討要我被拐到她家的女兒,不與你相干,快叫曾家還了我女兒來。”
一邊說,一邊又向著門外圍著的鄰人們抹起眼淚:“我那死鬼老公,若是知道他留給我照顧的女兒叫人拐了去,我日後到了地底,該如何響她爹交代啊,我那命苦的死鬼老公啊。”
門外就有人笑起來,朝裡嚷嚷道:“錢婆子,你去年不是鬧著要將你女兒賣到李員外府上的麼?後來聽說你也確實把阿藍那丫頭賣給了李府上,今日怎麼跑到曾家來鬧了?就是你女兒如今在曾家,想也是有個因由的,得把話說清了才是,這般鬧著,可不對。”
六娘聽了這話,上前道:“錢家婆子,鄉里鄉親,也作了多少年的鄰居了,不好把事做死把話說死,只你這般鬧到我家來,那知道的,只當你發了瘋,不知道的,當真以為我曾家欺負人呢。你不是說我們拐了你家女兒麼?那好,我就把阿藍的賣身契給你看。再則,她如今是我們家的丫鬟了,可不是你錢傢什麼女兒,別口口聲聲女兒女兒叫的歡,只當阿藍是你女兒,前頭你把她又賣了做甚?如今再叫女兒,也先看看你有沒有那資格。你若要鬧,就跑去李員外府上鬧去,當初人,可是你賣給李家的。與我曾家何干?”
說完,回頭叫了七娘來:“去祖母那兒,把阿藍的賣身契給找來,讓錢婆子睜大她的眼,好好看看。”
錢婆子聽了這話,眼珠兒一轉,她哪裡是來要什麼的女兒的,不過是聽說阿藍如今深得曾家人喜歡,且每月還有月錢,若是阿藍能把這月錢每月交與她,也是一筆進項,且曾家人素來溫善,她便是跑來鬧上一鬧,也沒什麼損失,再說如今曾家可發達了,南豐城裡誰不知道?那喜來登飯莊,日進斗金,說不定曾家怕麻煩,打發她幾貫錢災罪,也不一定。這才趕著節間,跑上門來。
且她見六娘說的那般有底氣,想著難道阿藍是曾家從李員外府上買來的?讓她去李家鬧,就李家那混世魔王,不主動找自己誨氣她就燒高香了,哪裡敢去鬧?見七娘拿了阿藍的賣身契來,忙笑著要說話。
六娘瞥了她一眼,冷笑道:“錢婆子,你也不用先說話。”又朝門外道,“請問哪位高鄰認識字兒的,來幫我們看看這賣身契是真是假,都寫了什麼,我們也好與錢婆子理論理論,若這事兒說不清,以後天天來我們曾家鬧,我們倒沒什麼,惹得我祖母心煩,損了身體,錢婆子,我們就當讓你拿命來嘗。”
眾人見慣了曾家七娘溫婉,八娘更是見人三分笑,頂討人喜的樣子,卻沒想到曾家六娘是這麼個粉面含威,叫人不敢親近的。
眾鄉鄰中不少人家有孩子在曾家學舍裡讀書的,而江西興教,即便平民百姓,也多認識幾個字,就有一老頭站出來,道:“老頭子少許識得幾個字,就幫著六小姐看看,這賣身契是真是假吧,也好叫錢婆子放心。”
說著,跨進院來,從六娘手上接了身契,看了看,就轉頭對著正揣揣不安的站在那裡的錢婆子道:“錢婆子,這賣契不假,還有官府的章印。人家可是正經買了你女兒的,這一鬧的忒沒道理,還是快些回家裡去吧。”
一直站在旁邊看著六娘如何處理的安氏,暗暗點了點頭,見那錢婆子還要再說,安氏冷笑對站在一邊的許十三道:“許十三,這婆子擅闖我曾家鬧事,詆譭我曾家人的聲譽,士可忍熟不可忍,若人人都如她一般鬧這一出,我們曾家豈不成了那耍雜耍的舞臺?又如何對不起門頭那祖宗傳下的秋雨名字四個字,去,把這錢婆子給我捆了,送到縣衙裡去,讓縣令大人斷斷,該如何處罰,也好給我們曾家一個交代。我曾家如今還是官身,豈好叫這醃庶婆子隨便鬧?以下犯上,不知死活!”
她聲音不大,卻透著寒意,八娘對這位三嬸孃那崇拜之情簡單有如濤濤江水,沒想到三嬸孃竟然這般厲害威風。
那許十三一聽,立馬上前,請黃老伯拿了繩子來,就要捆人。
卻在這時,一個小男娃衝了進來,衝著曾家人就跪下磕頭:“請夫人放了我娘吧,都是她一時糊塗,阿天這就給夫人和諸位小姐們陪禮。”
一直站在邊上低頭垂淚的阿藍一見到阿天,忙跑了過來:“阿天,你怎麼在這裡?快起來。我們家夫人小姐頂慈善的,你起來,姐會幫著母親求情的。”
“姐,你真在這裡?你怎麼這麼狠心呢?明明才幾步路,而且阿天就在隔壁的學舍裡上學呀,你為什麼也不見見阿天呢?姐可知道,阿天每天都想姐姐?”
被弟弟含淚一說,阿藍忍不住哇一聲哭出來,道:“姐姐哪裡不想你?姐姐每天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