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來。等四郎尋好了船,與船家講好價錢,這才回來,幾人一起,與那馬車伕一道把行李再轉運到船上,這才付了馬車伕一百二十文車資。
上了船,八娘才發現船不大,上面也只有她一家幾人,便問四郎:“四哥哥,這船還要停著等客麼?”
四郎回道:“不用,因這船不大,再搭人不方便,我包了整船。”
如此也好。因住在二樓艙中,扶著甲板上的樓梯扶手,八娘打算上去看看自己住的房間,四郎怕船行不穩,八娘摔倒,便去扶她。八娘又問:“四哥哥,這一船去臨川,得多少錢?”
“因只我們一家,路上也不耽擱,一共只收了五貫錢,回頭船家返程時,還能帶客。”
五貫,一大家人大半個月的生活費了,也不便宜呢。
八娘伸了伸舌頭。興沖沖上了二層的船艙,這才發現裡面佈置的十分雅潔,比自己想象的要好上很多。
第二十八章節 陌上誰家少年
偌大一個船艙,分為裡外三間,最外面的是小小的會客廳,擺著簡單卻不失雅緻的桌椅,窗外的翹頭瑟案上放著一張琴,中間的八仙桌上點著金獸香,再往裡去,卻是臥室,用一架六開頁三羊開泰的屏風隔著往第三進的臥室的通道。
最裡一間,約是給女眷用的,比二進那間小上許多,江風徐過,金色紗縵輕拂,大概是想著客人會自帶被褥,因此床上只放了一張碧青竹簟,一對鬆軟的玉色緞面大迎枕,簟上至一黑漆雕如意雲紋矮几,上置茶具一套。內壁上掛著幾幅書畫,床頭放著妝臺銅鏡,臺案上亦放置著一個青銅小鼎,內燃檀香,嫋嫋香散。臨窗的花架上罷著個青瓷花觚,裡面斜插著兩支楊柳枝,倒是不落俗套。
八娘看的喜歡,剛好船家幫著五郎抗了行李上來。八娘因並未帶著被褥,便同船家說了。那船家是個三十多歲的黑臉漢子,聞言笑道:“小娘子放心,咱們船上亦備著舒適乾淨的緞被,包管叫小娘子用的滿意,小人這就下去叫渾家給小娘子和官人送上來。”
八娘從包裹裡摸出五十文,給了船家賞,那船家越發笑的熱情,待他下了樓,五郎笑道:“八妹妹倒會做人。這船錢原是付了的,你就是不賞,他也不敢不盡心。”
這是兩碼事,那船資,原是人家該得的,這多出來的賞,花費不多,卻能叫人心情愉快,船家舒服了,給他們的服務也必能叫他們舒服,就是前世,出門在外消費,曾雲善也會給些小費。何況這是古代。
一邊說話,一邊把行李安置妥當,又尋出這兩日要用的東西出來,一一擺放好。
曾老爹無事,拉了四郎要下棋,小間裡棋盤是先成的。八娘又幫著擺好棋盤。那船家的婦人已抱了幾床薄錦被上了樓。後面跟著那船漢子,手上提著的瓷壺裡,裝著剛燒開的沸水,殷勤的燙乾淨茶具,給幾人泡了茶。
八娘隨著那船婆子入了內室,一邊搭著手鋪設床褥,一邊笑問:“不知怎麼稱呼?”
“奴家夫家姓陳,小娘子喚我一聲陳婆子就是了。小娘子若是有事,只管吩咐,奴家必定盡力。”
八娘點頭,兩人鋪好床褥,陳婆子便要下樓:“就不打擾小娘子休息了,等前面的船讓了道,我們這船也就開了,午時會至前面的碼頭,小娘子若是想下船用午飯到時只管叫我們停船,若是不下船,只在船上也可,小娘子若想吃什麼,吩咐奴家做也行,只是船上也沒什麼好的,新鮮的魚蝦倒有,奴家的手藝也還湊和。”
八娘笑道:“這個,得要問了家父和兩位哥哥後才好決定,不過為了趕路,大抵是不會停船的。到時候少不得要麻煩陳婆子了。”
“不麻煩不麻煩,都是奴家應該的。”陳婆子一聽可能會在船上用飯,如此又多一項收入,自然是喜不自禁,“小娘子你先歇著,奴家這就下去了。”
送走了陳婆子,出去會客廳中看了一會兒四哥與老爹下棋,因並不懂棋,很是無趣,便欲回房,卻聽到樓下一陣吵嚷。好奇之下,便欲想叫陳婆子上來問問下面發生了何事,誰知陳婆子不請自來,笑的甚是尷尬,對著曾不疑福了福身,商量道:“曾老爺,有件事,奴家想與曾老爺商量一下,不知可不可行。”
曾不疑從棋盤上抬起頭,問道:“不知船家何事?”
那陳婆子吭哧了幾下,還是鼓足了勇氣,陪笑道:“曾老爺,是這樣,剛船快要開時,上了兩撥人,非要搭載,奴家那口子已說了船被客官包了,只是實在今日剛過了端午節,往來親友間的走動,也都消停了,所以他們實在尋不著去臨川的船,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