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沿著我的脖子下滑,取走我手中的劍,另一隻手舉起我手中的槍,簡單地操作著過程給我看,說:“無需瞄準,只要感覺到危險,就開槍。”
我除了點頭,還能說什麼?
關於血濃於水,還是愛大於天,或者倫理綱常,還是留到保命後再說吧。
更何況,這一刻,我相信,他與我一樣,完全不曉得用什麼的表情來面對彼此即將給予的傷害。逃避等於逃走避開,那是最好。
花青將自己的身體重量依附到我身上,一手以長劍支撐在地,一手攬在我的肩膀,看似沒有我不行,實則是將我完全地護在懷裡,虛弱道:“把電閘拉落。”
我支起他的身子,向走廊一側的倉儲室裡拖去,這時,由其他視窗跳進來的殺手敏捷地向我們靠近,就在槍支相對的瞬間,花青長劍一挑,準確無誤地劃開那人的喉管,讓血呈現噴薄狀,飛逝而出。
就在那腥熱撲面而來時,花青一手轉過我的臉,不讓我去呼吸那令人作嘔的氣味。
陸續而來的殺手沒給我們矯情的時機,我也不再是懵懂著純潔光環的小女孩,當即一個前僕右轉,躥進倉儲室,將電閘全部拉下!
頃刻間,黑暗,密不透風地將我們包圍。
花青那失血過多的冰涼緩緩摸上我的手指,用可以鎮定人心的溫度糾纏住,然後在夜不能視中槍聲中,挽起銀色劍華,悄然解決掉一個個近身的殺手,讓血沖刷了地板的顏色,浸泡出地獄般的氣味。
看著花青面無表情的絕色臉龐,那顆紅色淚痣在黑色的世界裡猶如修羅的標記,靡麗、妖冶、狠絕、無情。
他張著淺灰色的眼,卻從來沒有看向殺手的方向,而是在敵人開槍之前,用長劍刺穿敵人的身體,劃出汙穢的雜物。
銀劍劃過黑暗,獨留下最後嗚咽的悲鳴。
他,便是夜的主宰。
在槍支的交鋒中,他回過頭,落吻在我的額心,柔聲問:“米粒,怕嗎?”
望著他極盡寵溺的輕柔笑顏,聞著那仍舊垂掛著血腥的長劍,我竟然有些驕傲,這就是我的哥哥,一個足夠強大到保護我的人;這是我的哥哥,一個愛我癲狂的瘋子。
搖搖頭,拉緊他的手,他的笑容有絲動容,卻是蒼白的絕色。
他小聲耳語:“米粒,我們到樓下去,這裡不安全。”
我點頭,攙扶住他的胳膊,一步步小心地往樓下探去,與正往上趕的段翼正好撞個照面,差點兩槍蹦亂對方。
段翼的大手粗糙地撫摸上我的臉頰,兩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沒事吧?”
看來我們都還安好,噓出一口氣,有些緊張得脫力。
攙扶住花青步下一樓,隱匿在沙發後面,被外面那些黑壓壓的殺手恐嚇了視線。
這是娜汐磊軒的絕地反擊,藉著花青受傷,白狐、鴻塘離開,欲殺個血本回歸,因為他知道,只要這四個男人站在一起,他便是有三頭六臂,亦是困獸一隻,只能等著被戲弄死去。
花青的手下已經全軍覆滅,屋子裡唯一剩下的就是我們這些所謂的主角,危機迫在眉頭。
當殺手團團圍近時,花青毅然地將我推給段翼:“帶她走。”
段翼抓緊我的手臂,卻在緊抿的唇中溢位一句話:“她不會走。”
我勾起唇角,舉起槍支,在段翼唇上印下一吻:“說對了。”瞄準,瞄不準,都要開槍!
就在我的槍聲打響後,我發現周圍黑壓壓的殺手竟然都不分先後地倒了下去,而且,一時間,火力不再針對我們這一方,而是四面八方地分開開啟,為我們減緩了不少的生命壓力。
我眼睜睜看著這場神奇變故,當即信心打起,也不管三七二十幾的一頓亂射,有著惡魔的嗜血亢奮,在身體裡緩緩甦醒。
就在我的打紅眼中,鴻塘一聲怒吼傳來:“操!你他媽的看著點,差點把老子射成馬蜂窩!”
我掃射的槍一頓,鴻塘在他屬下的掩護下,幾個大步躥到我,大手前前後後的摸著:“蠢貨,沒被射到吧?”
我拉著他蹲下,躲避流彈的襲擊,問:“你怎麼來了?”
鴻塘一臉懊惱:“老子回去後就給你們打電話,卻一直忙音,當下知道事情不好,那孫子八成是狗急跳牆殺來了。”
就在這時,二樓處發生槍械的射擊聲,我們疑惑的抬頭,便看見俺白狐由樓梯上輕巧無聲地落地,眼神迅速找到我,然後長胳膊一伸,將我抱入懷裡,一直無聲。
鴻塘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