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的胃一陣翻騰,再也壓抑不住,翻身幾步到了痰盂旁邊嘔吐起來。
房間中的提神香刺激了她,本想衝出去再嘔吐的,卻是忍耐不住,在這種時候吐了出來。
想回頭去看看宮錦文的臉色,卻是不敢回頭去看,他的臉色一定極為難看,恐怕是鐵青的,就如同御醫恭喜皇上有喜的那時一樣吧?
一隻大手輕柔地在她後背拍著,一杯溫水送到她的眼前,低頭不停地嘔吐,直到將今晚喝的半碗粥都吐了出去,胃似乎也要吐了出去,渾身冷汗無力。
宮錦文蹲在奚留香的背後,用自己的身體支撐著奚留香,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前,繼續為奚留香拍打後背。
溫水送到奚留香的唇邊,奚留香漱口後喝了一口水,回眸看到宮錦文的目光幽深的不見底,一圈圈醞釀黑色的風暴。
起身,腳步踉蹌了一下,宮錦文伸手將她攙扶起來,送到龍榻上坐下。
二人誰也沒有說話,氣氛沉重而壓抑,奚留香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宮錦文什麼都不想說。
突如其來的嘔吐,讓二人的心情差到極點,誰也不想多說一句話。
沉默,不在沉默中毀滅,就在沉默中爆發。
“皇上就不想問些什麼嗎?”
終於,奚留香冷笑著問了一句,看著宮錦文鐵青的臉色。
宮錦文挺直身軀,良久無言,幽深無極的墨曈,似在看著奚留香,又似沒有看奚留香,黑色波濤翻湧,一層層捲起千層浪。
“你想讓朕問你什麼?”
“皇上想問什麼就問什麼,您是皇上。”
妖嬈地笑,為何他就不能毫無懷疑地相信她?
問?該問什麼?
問她懷的孩子到底是誰的?
這樣的話,他問不出來,也不能問出來,寧願就一直不去問,當做不存在。
“香兒,你累了,休息吧。”
“睡不著呢,你就真的沒有話要問我嗎?”
“你有話要對朕說嗎?”
奚留香笑,直到如今,他才問了這樣的一句,若是她不提起,是否他永遠不會提起。
手,撫摸到小腹處,這裡真的有一個孽種嗎?
宮錦文驀然轉過身去,奚留香撫摸小腹的手,刺痛了他的心。縱然知道這件事無論是否提起,都會存在,他卻是不願意看到奚留香在他的面前,這樣提醒他那個孽種的存在。
“皇上真的什麼都不想問嗎?”
“你想說朕就聽著。”
她想說什麼?他想聽什麼?
痠痛在心底抽搐,一下,一下,不停地抽搐,那種難言的滋味,令奚留香渾身無力,胸口如同壓了一塊大石頭一般,沉重悶痛的喘不過氣來。
“我說的話,你又肯相信幾分?”
宮錦文沉默,想起剪青的話,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在等待,希望奚留香主動提出要用藥打掉那個孽種,將這個恥辱徹底拿掉,就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這種話,他到底是難以說出口,奚留香不提,他心中更加憋悶的難受。
“你說就是,你的話朕幾時不相信了?”
“哦,說什麼都相信嗎?我說我不曾有孕,你也相信?”
宮錦文微微側頭,沒有看奚留香,御醫診斷她身懷有孕,他從未懷疑過這一點。嘔吐不止的症狀,也正是身懷有孕的反應。
“你想留下……”
話,說了半句,宮錦文沒有繼續說下去,什麼都可以忍受。她被宮錦武凌辱過,失貞不再是清白的,身懷有孕有了宮錦武的孩子,這些都可以接受。
唯一無法接受的,就是她要留下這個孩子,甚至想將這個孩子生出來。
奚留香秀眉一挑,什麼叫她想留下來?
他到底還是不相信她,即便她說她沒有懷孕,那些話在他的耳中,卻是變成了她捨不得腹中的孽種,要把孩子留下來的意思。
“呵呵……”
譏嘲的笑聲,傳入宮錦文的耳中,他扭頭看著奚留香,她的臉上滿是譏誚的笑意,妖嬈魅惑的紅唇高高地翹起,眸子清冷看著他。那樣的她,似離他很遠,很遠……
“皇上的意思又是什麼呢?皇上有旨意,我又怎麼敢抗旨不遵呢?”
宮錦文轉過身,背對著奚留香,他很少用皇上的身份和聖旨去壓她,即便是她犯了大錯,他也不願意用皇上的身份去壓制她。
“不敢抗旨不遵,香兒